“你和始皇老祖宗根本不是一代人啊,怎麼會給他護陵兩千多年的?”夏禹雖然頭皮發麻,但更加疑惑。出於對秦始皇的崇拜,他是下過功夫通讀過秦朝曆史的,白起死的第二年嬴政才剛出世,現在怎麼會扯上關係的?
“我慢慢說吧,反正到曼穀還早呢。”白起說著歎息一聲,好像對往事很是感慨。
飛機已經開始滑行,震動讓夏禹顧不得回應,白起好像也沉湎於回憶,一時間沒有說話。
“好了。你說吧。”飛機剛剛平穩一點,夏禹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秦始皇、白起、驪山陵、風雲圖譜、異族邪術師……實在讓他好奇,對於未來可能出現的危險也暫時拋諸腦後了。
“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白起悠悠的道。
“不遵王令,被賜自刎。”夏禹非常簡潔的回道。以前讀到白起之死和前後諸史時,他還大為感慨,很是為白起不值。認為要是秦昭王聽從他的勸諫的話,即使有範睢從中搗鬼,中華的朝代史也要改寫——秦昭王很有可能成為統一天下的人,而輪不到他孫子嬴政。
白起顯然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嗬嗬笑了幾聲說道:“既然你了解那些事情,我也不重複了。王令不能違,隻是看不到天下一統,我死得很不甘心,所以我死後冤魂不散,還經常出來遊蕩,偶爾也嚇嚇範睢他們一幹小人。因我殺氣太重,牛頭馬麵想接近我十丈之內都不行,更別說拘拿我了……幸好,異人這娘娘腔生了個好兒子,我終於可以一展所長,得償心願了。”
“你是說……”夏禹聽出他話中有話。
白起得意的哈哈大笑一陣,說道:“自我看出嬴政不凡,就經常托夢給他……嗯,生魂無論多強,也是無法接近他這樣的帝王的。幸好,陛下不但給我正名,還經常聽從我的建議,而後我也時常附身王翦、蒙恬、李信他們身上,蹂躪六國,最終得償所願……”
“你不是說過不能隨便附身別人麼?”夏禹聽出了點苗頭,警惕的問道。
“笨蛋。”白起大罵起來,聲音震蕩夏禹腦海,“當年我可是完整的生魂,帶著生前血煞,除了帝王之輩,誰的身我還不是想上就上。現在……”
白起語氣轉低,幽幽歎息道:“兩千多年的消磨,我現在隻是一縷殘魂而已……”
“殘魂?”夏禹心中一驚,也顧不上被他震得頭暈目眩這種小事了。
“對,殘魂。”白起繼續說道,語氣中有種英雄末路的落寞:“你撞到的將軍俑就是我的寄居之所。百多年來我越來越孱弱,不但無法隨便脫離俑身,而且沒有媒介的話,也無法附身到任何人身上了。要不是你,再過幾十年我就得消散,千古異寶風雲圖譜隻能任由落入外族之手了。”
夏禹終於明白過來,要不是自己那麼倒黴被女孩撞到,要不是恰巧和那將軍俑臉對臉碰個頭破血流的話,自己現在還在博物館內依依不舍呢。
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摸向額頭包紮著的紗布——傷口還在隱約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