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茲勒右手燒焦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複原,很快就回到了原本的樣子,一點點燒傷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夏禹瞳孔微微放大。
他不知道暗天使原來還有自愈的能力。
這也是因為夏禹身上屬於上帝的氣息過淡的原因,雖然能夠對阿撒茲勒造成傷害,但阻擋不了暗天使們卓越的自我修複能力。
甩甩右手,確認已經沒有任何的痛感,阿撒茲勒眼中閃過怒火:“狂妄的人類!”
他閉起眼,高舉雙手,口中吟誦:
你是,一切生命的
源泉和開始,
物質和精神,
感覺與理智;
當酒杯中的酒
發出閃閃的光亮,
像透過瞳孔
窺見靈魂一樣;
請允許我就為你奉上
大膽的詩篇,
我乞靈於你,
萬物的首領
地獄之王,路西法……
隨著魔咒一般低沉的緩緩念誦,一股濃烈刺鼻的黑暗氣息從阿撒茲勒體內噴湧出來,隻瞬間就將方圓數十裏的海水都染成了黑色。
入目之處,隻有無邊的黑暗。
蜃景慌忙撐起了屏障,勉強將暗雲抵擋在身軀之外。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感到極度的胸悶氣短。
在鋪天蓋地黑暗之力的威壓下,蜃景一己之力撐開的屏障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碎裂。
她擔心地左顧右盼,卻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放聲大喊,黑暗的能量卻好似連聲波的傳遞都能隔絕,聽不到任何回應。
夏禹已全身浸泡在黑暗的海水中,軀體還是耀眼的火紅。
黑暗之力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夏禹的大腦,試圖衝散他的理智,讓他也成為黑暗的一份子。
使勁按壓著兩側太陽穴,夏禹隻覺頭痛欲裂,在意識深處,無邊的深淵向他伸出了友好的手,盛情邀請著他的加入。
他能清晰地聽到,身邊呈立體聲不斷環繞的,極具煽動性的低吟:“來吧,我親愛的同伴,放棄抵抗,到我王的懷抱中來,享受無邊的極樂,遠離人世的苦難。”
夏禹極力保持著冷靜,在幻術訓練中得到磨煉的意誌力幫助他抵抗著誘惑,對抗精神控製和光之屏障的經曆使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不至於慌張,而無需氧氣也能生存使他可以放棄呼吸,不會被迫吸入黑暗。
這便是在知道這次很可能會遇上黑暗天使後,蜃景等人急著給他進行幻術訓練的原因——暗天使等黑暗生物最為擅長的,就是誘惑人類偏離正確的軌道,走向墮落。
就連亞當和夏娃也沒能抵抗住——在薩麥爾的誘惑下,違背上帝的命令——偷食了智慧之果,引得上帝大怒,被逐出伊甸園,並賦予人類世世代代無法抹除的原罪。
而天使和神族由於對神的虔誠以刻入骨髓,反而不會受到墮落誘惑的困擾。這股黑暗的力量對蜃景來說,隻是異常強大的物理攻擊罷了。
如果在這裏的不是夏禹,而是其他普通的人類,或許就這麼被阿撒茲勒迷惑,對蜃景倒戈相向,成為暗天使的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