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禹並沒有急著將這團火焰打出去,而是閉上雙眼,定下心來,感受著分散在身體各處的最為純淨和本源的靈魂力量。那並非是來源於岩漿中的火能量,甚至也不是來自水晶頭骨中的光能量,而是他自身作為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所擁有的使靈魂凝聚和存續的本源之力。
這是一種無色也無屬性的極為單純的力量,雖然夏禹在修煉的過程中一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在迎擊敵人的時候,卻從沒有施展出來過,究其理由,一來靈魂能量有限,其中大部分還是白起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的遺贈;二來要將其提純出來,難度比之火、光等力量要高上數倍,所消耗的時間也很長,生死對決中,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給你來冥想和墨跡。
天靈、大腦、脊髓、心髒、三焦、命門……清淨無色的力量從身體各處彙聚而來,全部湧向夏禹手中的火焰裏,那團火光受到了靈魂能量的滋養,忽然間長出了兩張巨大輝煌的火焰翅膀,接著從夏禹手中飛騰而起,占據了大半間屋子的空間,化為一隻耀眼璀璨的火鳳凰。
夏禹慢慢睜開眼睛,字字擲地有聲:“請安心離去吧,雖然我救不了你們,但至少能讓你們以人類和地族的身體死去,而不是淪為墮天使的傀儡。”
他舉起右手,在半空輕輕一揮,喝道:“去吧,不死太陽鳥!”
火鳳凰昂首高鳴了一聲,便揮舞著光華絢爛的翅膀,朝著周圍的行屍走肉們飛撲而去,身下灑下一大片火星和光點。
那些僵屍根本不懂得躲避,或者說他們看到眼前出現的鳳凰後,甚至還前赴後繼一個個撲上去想要咬碎它,然而他們一接觸到火光繚繞的羽翼,便全身猛烈燃燒起來,身上的皮肉血汙全被焚盡,不一會兒就變成一顆碩大的火球,落在地上。
緊接著千百道耀眼的光華從火球內部射出,就像是傳說中的不死鳥,從火之卵中破殼而出,重獲新生一般,從火球中走出的,是一縷微弱而潔淨的殘魂,那是沒有被紫煙汙染,也沒有被濃烈的感情沾染,最為純淨的靈魂碎片,勉強凝聚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
因為火與光的洗禮將汙濁的紫煙全部蕩滌,它們又得到了來源於夏禹的最純淨的靈魂能量,因此才能在生命的盡頭重新涅槃,以人類的身份平靜的消逝。
“生死循環是世間的規律,你們心心念念的願望,你們奔波忙碌的目的,我會盡量達成,請各位安心離去吧。”夏禹的眼神空靈而悠遠,語氣虔定而平靜,在火光的照耀下,宛若一尊於光芒中降臨的神明。
那些小人朝他鞠了個躬,便隨著火光的消失而消散,隻有地族人的殘魂還不肯散去,依舊彌留在原地,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莫斯提馬……行動……搗毀……第二方舟計劃……深淵……元初的創生之海……”
夏禹所提供的靈魂能量畢竟有限,還來不及細問這些詞語的意思,地族人的身形便全部消散了,昏暗的停屍間中,隻留下一地焦炭,還有木然的夏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