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可以模仿和體悟的對象,夏禹頓時把握住了訣竅,沒錯,他所要營造的正是那種如同史前地球,洪荒初開之期般的地獄中,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排斥和灼燒著一切生命的高溫與火焰,那是甚至連靈魂都恐懼的死滅之火。
“我有感覺了!原來是這樣的姿態。”夏禹的雙手上下交疊,掌心中湧起一團黑色的烈焰,但他卻並沒有急著將其射出,而是閉上眼睛,似是在默默的調整些什麼。
那團烈焰的顏色隨著夏禹的冥想,變得越來越淺,最後居然化為無色、無形、無質的單純高溫,這時夏禹才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些許滿意的表情。
沒錯,所謂的神跡應該是一種接近於現象、事件以及景觀般的存在,而不是某一樣有著嚴格約束範圍的物件,因此拘泥於具體的形態才是錯誤的思路,就像自己從未見過真的鳳凰,卻還是能夠在無意間召喚出不死鳥一樣,重要的是核心體悟,而並非確切的感觀。
地獄之炎究竟應該是什麼顏色,什麼模樣,這些全都無關緊要,真正的地獄火,就應該是如同空氣一般鋪天蓋地,將籠罩在其中的生命都化為自己祭品的東西,而用死滅之火對抗創生之海,才是切茜婭讓自己試圖還原這項神跡的根本原因。
想通了這一層,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夏禹的雙手中湧出,無數火焰離體而出,朝著地下波濤洶湧的汙水中射去,那混沌之海居然真的憑空燃燒了起來,不斷有閃著暗綠色光芒的光點從水中浮出來,和地獄火撞在一起,交織炸開,整個衣帽間中升騰起大量氣味古怪的白霧,膨脹的氣體幾乎要將天花板撐開道道裂紋。
切茜婭咳了咳嗽,皺皺眉頭說道:“沒想到這混沌之海燃燒起來這麼臭,早知道就不提地獄之炎的事了,咳咳。”
她看了看腳下越來越稀薄的汙水,還有體型慢慢縮小的魚人,有些欣慰的說道:“好在還是有效果的,莫斯提馬這家夥雖然在geass中加了自己的起源神跡,但也隻是一丁點而已,基本上快要被你用地獄之火驅散了,差不多可以停手了,不然你要把這間屋子都燒掉了。”
卡拉卡大浴場雖然這些年年年在接受改建,但是浴場的主體結構中,還是用了許多傳統建築木材,地獄之火本身就不是善茬,並非隻盯著混沌之海燒,房內的其他易燃物被地獄火的高溫一引,也紛紛自燃起來,若是繼續下去,浴場爆炸事件沒發生,倒先要經曆一場火災了。
“夏禹?你聽到了麼?”切茜婭發現夏禹不但沒有回答自己,手中不斷湧出的力量非但沒有絲毫減少,甚至反而還有越來越磅礴的趨勢,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是不是停不下來了?你沒法完全自如的控製神跡?!”
夏禹艱難的點了點頭。
幸好切茜婭觀察敏銳,自從之前順利釋放出地獄之炎後,夏禹便感到雙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牢牢鉗住了一樣,成為兩根堅固的炮台,持續不斷的朝外界釋放著來自地獄的火焰,可是卻完全沒有能夠停下的時間和能力。哪怕夏禹心中覺得已經足夠,想要強行停下,但這份神跡依然還在自說自話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