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基本上可以猜到了,這些存在於日本傳說、不,甚至是全世界各地傳說中的所謂的‘鬼怪’,它們的真實麵目,就是暴走扭曲到極致,徹底脫離正常人類的精神領域,就連形體都發生了些許變化的極端異能者吧?”
安娜的聲音十分沉重,聽上去猶如被壓上了千斤重擔,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這就意味著,之前那將人命當作消遣玩具的酒吞童子,其實是她的同類而已。
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變成與它相同的樣子也說不定。
“很好,你能有勇氣將心中難以啟齒的猜測說出口,爺爺我也為你自豪。”
仁穀似是很滿意安娜的話語,笑容滿麵的答道:
“隻有認清自己,才能夠決定和判斷自己未來該走怎樣的道路,沒錯,那就是極端異能者最後的末路,無法將過於龐大的神魔力量抑製在區區人類的軀體內,而人類那軟弱又多愁善感的精神,也同樣不足以將其承載,因此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從根本上改變自身的本質。”
“可是,這真的算是解決方式麼……”安娜不敢直接反駁仁穀的說法,但心裏卻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非人也非神的怪物麼?”
開什麼玩笑,難道自己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殺人狂?也會失去一切人性中的真善美部分?
“的確,酒吞既不是本來的神魔,但也已經超然於人類,我們稱其為鬼,那也隻是沒有一個能夠形容他的學名,所以才用上這種民間的慣用說詞而已。”
不知是不是錯覺,安娜總覺得仁穀對此事非但沒有一丁點的排斥,相反,似乎還對此極為樂見:
“而且安娜,你不覺得這也是一件好事麼,為什麼一定要拘泥於作為人的身份呢,神族需要聽命於上帝以維護地球的氣象環境,墮天使同樣也被路西法的野心所驅使,他們雖然都擁有遠強於人類的力量,卻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您是說,成為鬼後,就得到自由了?”安娜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是啊,鬼擁有堪比神魔的力量,可是卻沒有相應的義務和責任,沒有哪一方勢力可以強迫它為自己效力,一切都取決於它們本身的意誌而已。”
仁穀伸出雙臂,在身邊劃過一圈,做了一個類似包攏的姿勢,繼續道:
“雖說我們的天照院宅屋中,的確居住著不少聽命於我的鬼怪,但那也並非是強迫,而是彼此之間早就約定好了交換條件的交易而已,包括酒吞也不是例外。”
“……我本來以為,天照院家,自古以來都是除鬼和封印的一族。”安娜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您的意思是,我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利用和驅使鬼的力量嗎。”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但是你要記住,許多事情,隻不過也就是說法的不同而已,我們當然會除掉完全不能控製,留在世上對誰都沒有好處的鬼,但若是可以交涉協商的,自然也能當作一把鋒銳的雙刃劍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