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一下子沒太聽懂，臉上露出了頗為疑惑的表情，影中人見到他疑問的神色，便又解釋道：“這片影之空間，本質上是一片混沌量子之海，或者說是虛數之海，必須要有觀測者，才能夠將蘊含著無數可能性和不定性的影子固定成為具體的形態，一旦你我都離開這裏，那麼領域自身便會成為或是無限大、或是無限小的隨機無序空間。”
他指了指身後的那些煉金工具和幾間小屋子，說道：“在完全無序的空間中，這些精密的儀器和結構，根本不可能存在，很快也會成為散亂的量子狀態，融入虛數之海中，等我下次再進來時，領域本身固然會再次固定下來，但組合形式已經跟之前截然不同，重構起來的物質當然也遠遠不再是過去的樣子了。”
“我懂了，所以必須要有一個觀測者時刻注視著領域之中，才會讓它不會歸於混沌，而你這些精密的看家道具，才不會因此被吞噬，否則每次你出去以後再回來，就相當於要重新建造一遍工坊，搬運一遍儀器是吧。”夏禹說道。
“是啊，雖然總體來說這也不算太困難，但一次次重複工作也太麻煩了，因此我大概三四年沒出去過了，除非有必須離開這裏的理由，否則使用影子凝結成的觸手，來幹涉外界和取用物料也差不多夠了。”
影中人點了點他那蒼白的頭顱，夏禹注意到，他的血管甚至都能夠隱約透過蒼白的皮膚看到，不過大概是長時間飲食中缺鐵的緣故關係，那一條條繃起的血管居然顯現出藍紫色來。
“你就沒有想過抓個人進來，幫你觀測四周的景物，不讓他們回歸於無序之中，然後再讓自己出去麼？”夏禹問道，“實際上並不需要異能者吧，隻要是擁有正常思考能力的普通人，就可以充當觀測者的角色，他們又無法反抗你，任你擺布，這樣你不就可以自由的進進出出了，無需再被束縛在這片暗無天日的囚籠之中了。”
“囚籠？哈哈，並不是這樣的，我為什麼要從這裏出去，外麵有什麼值得我離開這片安全又靜謐的樂土的價值麼？”影中人笑著說道，對夏禹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在這裏沒有人能夠打擾我，也沒有人能夠命令或是強迫我，更重要的是，這片空間中除了無窮無盡影子之外，本來是空無一物的絕對真空，此處的一切事物全都是我自己搬運進來或後來生產的，包括你現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對於一個煉金術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即便你是門外漢，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吧。”
夏禹望著對方自我滿足的表情，沉默了片刻，說道：“雖說我的確很不了解煉金術，不過想來大概也跟物理或是化學的研究差不多，需要盡可能的排除一切外界幹涉和影響，將實驗條件控製在最理想的範圍之內，比如標準大氣壓、絕對光滑，百分百純度之類的假想條件——而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都符合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