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德爾賽——！！！！！！”
撕心裂肺地的呼喚從夏禹的口中傳出：
而在他視線所及之處，在他聲音回蕩之處，隻有一片空無一物的黑暗。
夏禹的指甲掐進掌心，無力地說道：“凡德爾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無論再聲嘶力竭的呼喊也無法得到回應，無論再怎麼嚐試站起也無法挪動分毫，在這片黑暗中，仿佛隻有永恒的寂靜和虛無。
“因為……那就是他注定的結局。”
聽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夏禹忽然一驚，抬起頭問道：“是誰？”
不，不可能，那個聲音，明明是……
怎麼可能？
殘留的期盼瘋狂地想要否認呼之欲出的結論，然而現實隻是毫無憐憫地來到了他的麵前，將最後的希望也撕成了碎片。
漂浮在他眼前的，是凡德爾賽的身影——白發，紅瞳，健壯的上半身，熟悉的紋路……然而那雙眼睛裏，有的隻是冰冷的神色。
以及那如有靈性般環繞著他的血霧。
夏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著那和凡德爾賽一模一樣的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事到如今還有自我欺瞞的必要嗎——我就是凡德爾賽，也是你所熟知的那個他……但，確切地說，你所認知的他，隻是我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夏禹咬著牙，撐起身子問道：“你……對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自稱為凡德爾賽的人冷漠的回答道：“我隻是把真相告訴你……這個夢境，本就是他的過往衍生而來的夢魘——前麵所經曆的那些，相信你也看得一清二楚了。對自己身份的質疑，和最終的身體衰竭，就是他——也是我，或者說是凡德爾賽這個存在，必然要迎接的結局。”
夏禹的手臂在顫抖著，用拒絕接收的口氣回答道：“……你以為長著跟他一樣的臉，我就會相信是嗎……”
然而對方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說過，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他其實也不希望你出現在這個夢境裏，然而你卻還是進來了……所以在他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隻能用謊言來想辦法安撫你——讓我真是想要苦笑啊，可惜，身體衰竭的場麵，還是沒能避開呢，真是——可悲。
“……”夏禹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來看，似乎還沒有死心。
和凡德爾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有些疑惑的說道：“聽到這些，你還是沒放棄執念嗎……罷了，他始終沒有告訴過你對吧——”他伸出手來，不由分說地按住夏禹的前額，說道：
“那就來感受下吧——所有的因果和過往，這些東西，看來不親眼目睹，你是根本無法明白的啊。”
夏禹拚命抗拒道：“住手……住手啊！”但這裏是對方的夢境，也就是說，一切都是以夢境主人的意識所主導，哪怕是在現實中身為對方錨定者的夏禹，也無法反抗。
頭顱仿佛炸裂般劇痛，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那如同活物的血霧隨著他的動作直直灌入夏禹的眼耳口鼻，將所有感知都淹沒在一片熟悉的、令人脊背發涼的甘甜氣息中。
【神之遺物·第九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