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張浩還想不出的是,木子會在怎樣的恐懼不安下活到大,這類事他看得太多,說實在的對這種情緒已然麻木。
不過隱約間他卻體會得出,對方為什麼會如此執著於索樂的清白了。
\t貌似纖弱的身體裏,卻憋著一股十幾年攢下的力氣,幼年時的死黨化成了現在的索樂,她失去過一回,如今再不能失去第二回。
\t張浩腳下猛地踢上了什麼,腳趾上一時間強烈的疼痛感讓他回到了現實。
\t原來是大廳前的台階,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出了地下一層。
走路走到走神,這對張浩來說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好在廳裏空蕩蕩的沒人看見,不然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張浩甩了甩頭,仿佛要將什麼甩出去似的,上樓進自己辦公室去了。
“隊長,”法醫部的同事送來報告:“除了頭骨的複原,血液那邊也出了結果,說WBC>100×109/L,外周血塗片可見原始或幼稚細胞。也就是說,死者生前,患有高白細胞白血病。”
張浩有些意外:“死者是成年人,患這個病的幾率有多高?”
法醫想了一想:“這個難說,高白細胞屬急性白血病,成年人偶發,除開遺傳,原因不外幾種:電離輻射,化學因素,病毒等等。當然其他血液病也有可能轉為白血病,不過那又不是急性的範疇了。”
張浩靠在椅背上,轉了一轉,抬手,拉開抽屜,摸出煙盒火機,偏頭點了一根。
遺傳?可能性不大,從李西B那邊能找到資料來看,沒有父母死於白血病一說,那麼病毒也不可能,剩下來的,也就電離輻射,化學因素兩種了。
“給我說說電離輻射。”張浩示意對方坐對自己對麵。
法醫姓田,也是個男的,聽見這話便笑了,示意他的指間:“怎麼也不知道讓讓?”
張浩一愣,笑了,轉而將煙盒遞了過去。
“我以為你解剖了那麼多黑肺,早已經戒了這口呢!”
田法醫跟他對了對火,猛一口下去半截就沒了,然後朝天長歎一聲:“我早看破紅塵看淡生死,有一口抽就算是享福了,想那麼多反而容易得腦癌!”
張浩不由得笑出聲:“你看破紅塵?昨天有個找你找到我辦公室來的姑娘,算怎麼回事?”
田法醫衝他眨眨眼睛:“那是我給你找來的,人家可一眼就相中你了,你怎麼樣?看中沒有?”
張浩一本正經地撣了撣煙灰:“我看她跟你挺配,遂不敢奪人所愛。”
田法醫哈哈大笑:“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用這話來搪塞別人可以,搪塞我,那就不行!”
張浩攤了攤手,作無可奈何狀:“誰讓我跟你這貨一路同學到警校畢業 呢?好在你嘴緊,不然老子一定讓你躺到那張冰床上去!”
他們這裏的人,都習慣了叫那張解剖專用的玩意,作冰床。
田法醫歎了口氣:“老張,你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這可是要招人閑話滴!愛我可聽說了啊,你剛才是不是又欺負手下的小姑娘了?昨兒那個我也聽說了,你連正眼也不看就轟人家走!”說到這裏,痛心疾首簡直痛不欲生:“人家腿長膚白人美的,差不多就趕上維多利亞的秘密了!你知道我為了讓她來見你一麵有多不容易麼?!”
張浩揚首向天,朝屋頂吐了個圓潤的煙圈:“你找你的,我轟我的,有什麼不對?你找的完全是你自己的標準,我怎麼看得入眼?別說她是維多利亞的秘密,她就是維多利亞一世一世十八世的秘密,沒事跑這兒來起膩,我也得轟!”
田法醫望著張浩的目光,就跟華佗望著曹操似的,無可救藥:“你完了!你這樣下去就完了呀!你家裏產業可不小你這樣要絕後的呀!你爹媽知道了可不得氣得吐血啊!我可告訴你,我可再也不想半夜三更接到你媽的電話了,你知道她在裏頭都跟我說些什麼?!”
張浩示意他閉嘴,走到門口,看看外頭沒人,這才放心地將門緊閉,然後回過身來,重重在對方身上賞了一拳。
“給老子閉嘴!”
田法醫嬉皮笑臉:“這裏沒人知道你是家財萬貫是個富二代好吧?分局長可能聽到點風聲,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倒是你自己,樓下那樓限量陸虎是怎麼回事?以你的工資怎麼買得起?是不是想讓紀委的同事過來一趟?”
張浩不理他的調侃,指著桌上報告:“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