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態的，木子沒有跟她爭辯，反揚起臉來，帶著央求之色：“我也是沒辦法，真的。安之，”難得的，她沒喊對方的昵稱，正如對方對自己那樣，叫起了大名。
\t安之夾著煙的手在發抖，雖沒點著，可她不在乎，她要的就是這麼個感覺，煙在手，心不慌。
\t可惜，此刻她的心跳早超過了安全指標。
\t“我知道你想救楊美，這一個人去？！”安之無法置信地搖頭：“你這是去救人還是送死？！”
\t話一出口，安之立刻後悔，可哪裏還能再收得回？
\t木子裝作沒聽見，依舊安慰對方：“咱這不是在做準備麼？也不是空手掏白狼去！有你做後緩，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呀！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自己麼？！是誰說過，隻要裝著智能處理器的玩意，就沒有你拿不下的？！”
\t安之還是搖頭，指尖抖的煙也夾不住了，咕嘟一聲滾進了沙發深處。
“那也不行！就算我拿下了他們所有的電腦手機有什麼用？他們有拳頭有力氣，王漢你看見照片的，那簡直不是個人！是個野獸！你這是，你一個人去，你是不是……”
\t氣急敗壞之下，安之失去去了邏輯性，開始語無倫次。
\t木子歎了口氣。
\t這段時間她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昨晚一場硬戰更消耗了她一大半元氣。
\t可身體的疲憊卻反讓頭腦更加清醒。
\t“你知道信息素嗎？”
\t安之呆呆地看著木子，心想這人在說什麼？是中文嗎？怎麼自己一個字也聽不懂呢？
\t“信息素是一種分泌物。是一種由動物尤其是昆蟲的分泌腺分泌出的化學物質。”木子不動感情地解說著，“你知道狗兒們有劃定領土或嗅到害怕時進行攻擊等等的習性嗎？”
安之張大嘴巴，眼裏的神色好像認為木子發了瘋。
“當一個人產生興奮緊張之情，或焦慮、害怕時，身體裏會分泌各式各樣不同的荷爾蒙。理論上來說，像警犬這種能區辨味道的動物，可以聞到信息素，或其他從我們身體裏特殊腺體分泌出的化學物質……”
\t安之一片混亂的大腦，在木子專業的術語麵前，慢慢恢複了正常的運作。
\t說來也怪，感性的紊亂一旦被壓製，理性的反撲就讓思維更加明晰了。
\t安之坐了下去，屁股底下香煙的呻吟也不理會了，緩緩地一字一字道：“你的意思是，等你進去之後，再報告給張隊？”
\t“不，我的意思是，我要你弄幾隻警犬來。”
\t木子的口氣輕描淡寫，簡直好像在說買一包小菜那樣的輕鬆簡單。
\t安之難得沒有反諷。
\t她知道木子的安排一定有道理，更知道現在四姐妹隻剩她和木子了，除了彼此相互依靠，她們再沒了別的路可去。
\t所以她沒問怎麼弄，怎麼弄是自己該想的問題。
\t“什麼時候要？”
\t木子欣慰地笑了。
\t安公公的思維開始跟上自己的節奏了，這很好！
\t“等那邊來了電話就要，我估計你上次給的那個貼片，就定位那個，還是不會好用，就算我自己定地點，他們也一定會檢查。”木子思忖了一下：“除非……”
\t安之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看著木子，把除了洗澡時才會散落的長發，放了下來！
\t長而濃密的黑發，如上好的綢緞般環伺著木子蒼白的臉。
\t“貼吧。”
\t沒貼那個定位的，安之將一枚小到肉眼幾不可查的收音用麥克風，藏進了木子黑發間。
\t木子鎮定自若地再將頭發挽起，係得緊緊的，還原成一個發髻。
\t手機裏自然也裝上了定位，雖然本身自帶gps，但那是肯定不能用的，王漢一定會有辦法屏蔽信號。
\t而安之給她的這種，是她花了許多關係，當然是密不可宣不能讓張浩知道的那種，搗騰來的高精尖武器，據說是現代間諜用的那種，一般手段都無法屏蔽，但隻能有間隔地發出信號，每十五分鍾發射一回。
\t木子點了點頭，走進房間從抽屜裏找出常久不帶的腕表，蓋在手上。
\t接下來的時間，就隻能等待了。
\t張浩本想趕去木子家，但局長忽然來了電話，通知他回去一趟，他不得不從命。
\t進了局裏才知道，孫茨華竟派人投訴到局長麵前來了。
\t“這個人不是不能動，”局長示意張浩坐下：“不過要小心才行。你現在手裏的證據我看過了，立案可以，但說話就這麼大張旗鼓地查，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