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審問自己的警察裏，沒有他。也許因為年輕，沒讓他擔起重責，隻幹了些跑腿的活而已。
\t周鴻的眼神告訴木子 ，她的想法沒錯。
\t“我幾乎沒認出你來，”他衝木子點點頭：“當年你隻有這麼高，”在桌沿處比劃了一下：“又被你父母保護得很好，隻有當時的吳隊跟你說過話，還有省廳來的一位專家，可能你已經不記得他們了，現在都是退休的人了。可他們從沒忘記過你。退休後我去看過吳隊，他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
\t“別說了！”木子咬著牙，渾身抖了一下，下意識抱緊雙臂，喊出聲來：“請！別再說了！”
\t張浩看著她，慢慢走過去，手臂張開擁住她，隻覺得觸手冰涼，忙讓木子坐下，又問周鴻：“熱水有嗎？”
\t周鴻走到門口對外喊了句什麼，很快就有人送來兩杯熱茶。
\t張浩將一杯塞進木子手裏，她木然接了，指尖傳來溫熱，心跳才慢慢恢複了正常。
\t周鴻看著跑腿的笑：“當年我也是這麼嫩，現在老得，胡子都紮不出來了。”
\t張浩看著他：“安排得怎麼樣？”
\t周鴻揚揚手冊：“你不都看到了？”說著有些咬牙切齒：“真沒想到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家夥竟然還沒死！”
\t張浩用手捂著嘴若有所思，修長烏黑的眼睛裏，冷森森的帶著逼人的寒氣。
\t“當年你們的推定，這個人該是壯年，那麼現在就是近四五十歲了。當年現在人的身體素質比從前好了，這個年紀也可算壯年。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他要選擇十幾年後再動手？”
\t景茵之後，犯人的罪行就中止了，原因警方也有過許多揣測，當然，最終還是無法得到證實。
\t木子默然坐在窗下，薄薄的衣褲早被雨淋濕，濕成一團的發髻倒還倔強地矗立在頭頂，臉色發白，眼中滿滿的全是無法言明而湧動的情緒。
\t“你怎麼看？”張浩靠在牆上，雙手插進褲兜裏，臉色明顯也不太好看，修長的眉微蹙著，眼神也有點冷。
\t木子望著大雨，安安靜靜，半天才開口。
\t“那塊空地要拍了。”
\t張浩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周鴻倒是一驚：“難道因為這個緣故？”
\t張浩偏頭：“底下有東西？”
\t周鴻搖頭：“可能性不大。這案子當年轟動一時，省廳都來人了。如果還有受害者，不會查不出來。再說鎮子就這麼大，八個已經不少了。除非是外來的，那可能 也不大，凶手不會這麼傻，別地殺了人，還特意運到這裏來埋。”
\t木子不出聲地聽著，心頭隱隱閃過許多模糊的念頭，不過都不成形，因此她不想隨便開口。
\t知道張浩和周鴻都極緊張地盯著自己，可木子就是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t最後周鴻耐不住性子，示意張浩，跟自己出來一下。
\t“當年她就是這樣，” 周鴻明顯有些壓不住火了：“問了多少遍，就是個不開口。也不說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字不吐。張隊咱們都是老刑警了，看她眼神裏其實全是事，可就是憋在肚子裏！”說著一拳捶到牆上：“真他娘的急死人！”
\t張浩遞給他一隻煙：“怎麼？還這麼火爆脾氣？”
\t周鴻不好意思起來：“張隊見笑！以為自己修煉到家了，娘的，還是控製不住啊！”
\t張浩點頭：“這也沒什麼。真要修煉到位，那跟要抓的也沒什麼區別了。”
\t周鴻沉默下去，半晌悶悶地問：“張隊，咱真要撒手，讓這姑娘一個人去闖？於情於理，這不合適吧？”
\t張浩轉頭看他一眼，有棱有角的臉在淌著雨水的兜帽裏顯得異常憔悴。
\t“當然不合適。不過……”
\t木子等到兩人進來，危襟正坐，神情嚴肅地道：“既然沒什麼要問的，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t周鴻看看張浩，後者點頭：“隻要你告訴我們，你想去哪兒，就可以離開。”
\t木子聳聳肩：“回賓館，睡一覺。”
\t張浩點頭：“然後呢？”
\t“然後？看看有什麼吃的，好好吃一通，吃胖點，好更充分地履行自己誘餌的職責。”
\t張浩饒有興致地點頭：“不錯，很有覺悟。行，那走吧。對了周鴻，你是這裏人，有什麼好吃的小店介紹？”
\t周鴻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浩。就算對方提前跟他打了招呼，他還是被這兩人稀奇古怪的相處模式震驚了。
\t“有，當然，不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