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的故事,開始了。
\t從前有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相愛至深,約好一世一雙人,生如比翼死作連理,各種恩愛各種不離不棄如膠似漆。
\t然而天公不作美,有一天深夜,男孩出了車禍,不過不是別人聽來的那種結局,反而掉了個個兒。
\t誰跟誰掉了個個兒呢?
\t受害人,和肇事者。
\t撞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男孩,受害者也不是外人口中那個潛逃的肇事者,而是已經命喪黃泉的無辜者。
\t男孩已近畢業季,本來跟女孩約好,畢業後立刻雙宿雙飛,出國遊學,一切手續都辦好了,沒想到,臨到要走,捅了個大簍子。
\t男孩當時被嚇得手足無措,第一通電話沒有報警,先打給了自己的女朋友。
\t女朋友很快趕到現場,還帶來了她相依為命,十分能幹有本事的姐姐。
\t姐妹倆不知是不是在來時路上就商量 好了,一到現場,她們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把受害人抬進男孩的車裏,又重新偽裝了現場,然後,就讓男孩帶著屍體,逃到了別處。
\t屍體被埋之後,男孩如喪考妣地回到女孩家裏,從此,過上了隱身人的生活。
對外, 他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沒有身份,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真真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好在,還有貼心的女朋友,以及她那個, 為了妹妹可以犧牲一切的,親姐姐。
可是女朋友也不能時時陪在他身邊,因為她要演戲給外人看,因為她還沒有死心,因為她那個雙宿雙飛的夢,還沒有醒。
所以她一直裝瘋賣傻,讓姐姐也跟著炒作自己的癡情與顛傻,好從中尋得個機會,騙到個替死鬼。
說到這裏,木子第一次麵露痛心與不舍。
沒錯,謝遠就是那個替死鬼,而親手送他進鬼門關的,就是她和她的姐妹們。
每每想到這個,木子就想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她恨自己為什麼早沒看出不對來?明明肖雲的眼裏,沒有傷心,沒有難過。
有的隻是欲望與渴求。
她隻想找個人來替了馬晨的罪,然後讓他頂著那人的新身份,重獲自由。
索樂和安之聽到這裏,更是麵無人色。
可一切都晚了。
自從馬晨正大光明的露麵之後,謝遠便永遠地消失在他身後的陰影裏了。
幾天前的車禍,就是陰陽兩極交換的標誌。
馬晨從不可見人的地獄裏走出來了,而謝遠,卻再也不能出現在陽光下了。
所以他才會在謝秀華出現後,有著那樣種處奇怪的表現。
謝秀華是打扮過了,可親人見麵,是絕不會因衣著打扮改變就無法辨認出的,也許會奇怪,也許會猶豫,可如謝遠見到她那樣,目光一掃而過無片刻駐留的情形,是一定不會出現的。
相反,謝秀華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跟自己弟弟麵容極像的男人,就算他發型變了衣著潮了,甚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可熟悉的眼眉,還是讓她親熱地拉住了對方的手。
那雙沾滿自己親弟弟鮮血的手。
而馬晨,在看見這個婦人的第一眼之後,心裏就產生了本能的厭惡,接著,就是畏縮。
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對這個婦人做了什麼,所以,在她麵前,他一直抬不起頭來。
可肖雲卻一直鼓勵他,甚至自己親自上陣,推動他,向謝秀華示好。
原因很簡單, 當了四位女偵探的麵,她和他必須扛過這一關。
馬晨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跟謝遠姐姐碰麵的那一天。本來一切都打算好了,今晚不過走個過場,反正明天就走,離開這裏,離開一切,說不定良心上的債,會減輕些。
上回在咖啡館裏他差點沒撐不下去了,要去自首。自打謝遠死了之後,他一閉上眼睛就總看見對方那些詫異又驚懼的臉,跟自己如此相似。
他總覺得,這是個不詳的征兆。
這才有了那晚,出現在木子們眼前的爭執。
肖雲卻死活拉住,說少了他自己也不能活了,又說自己和姐姐已經為他付出這麼多, 他要自首, 拖累的絕不隻是他一個人。
一夜溫存之後,馬晨打了退堂鼓。
然後,才有了今天這場戲。
“你覺得我這個故事怎麼樣?”木子冷然勾唇,眼波中冷光一閃:“很真實吧?”
馬晨縮在牆角,剛才想掐死木子的勇氣不知去了哪裏,現在的他,猶如泥胎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