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若非那些人嬌生慣養,你我兩個絕不是對手。”
鑒於男女力量懸殊和人數差距對比的事實,一向巾幗不讓須眉的沈君如,在這件事上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我知道,所以方才還是太險了。”
“不過你也不用怕,我既能帶你去,自然是做好了準備!”
“若非你今日帶我去,我還真不知道,會是這番情景。”
想起王軒進門所說的話,她便為郡主感到萬分擔憂。
隻恨兩人宮牆相隔,不能相見。
隻恨地位差距懸殊,無法相抗。
沈君如瞧了她一眼,笑笑:“其實京城中,像他這般隻顧吃喝玩樂不顧家的,不在少數,隻不過你沒見過罷了。而王軒呢,又是個特例,這些年他憑祖父在朝中的勢力,結集富家子弟,整日遊蕩,如同行屍走肉,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至此,她忽又想起什麼來。
“你知道他母親,即王家二夫人,先前是被他氣病的吧?”
薛千吃了一驚。
“還有此事?”
“那王軒欺侮了一個賣花姑娘,人家找上門來,鬧得沸沸揚揚,後來被壓下去了,不了了之。可二夫人的麵子卻是全丟盡了,她拿這個兒子束手無策,最後大病一場。”
薛千聽著,心驚不已。
如果隻是花錢買酒、尋歡作樂就罷了,可若是隨意欺負起人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倘若真如此,那這個王軒,便不止放蕩公子那麼簡單,而是德行有問題了。
她如此一想,竟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她不來京城呢?
如果,她沒有想出法子呢?
又或者,這個法子最終失敗了呢?
那麼亦闌真的要嫁給這個人了?以後的日子,她的後半生……
她簡直不敢想象。
“你早該告訴我的。”薛千轉過頭,眸中掩飾不住憤怒。
沈君如嘿嘿幹笑:“這不……也不算晚嘛……”
何況,今天還特地去讓她見識了一番。
薛千不看她,猶自生悶氣。沈君如卻毫不在意,哼著小曲兒翹著腿,把頭扭向窗外,流連街上的夜色美景。
其實,在她得知薛千身份的那一晚,她便想到了郡主之事。
她豈能猜不出,亦舟在此刻突然出現,不是為了郡主之事?就在當初,他們幾個為郡主之事無措時,郡主的姐姐卻突然出現……不是為郡主又是為誰?
亦舟既然來了,既然還有一個杜衡之那樣聰明的師父,那她肯定會有自己的法子,肯定會有自己的計劃。
所以,她本就不用擔心,也就沒有提前告訴她的必要。
在這一點上,她還是相信她的朋友的。
如果不相信,那這十年又是什麼?
十年過去,她不可能兩手空空歸來,更不可能毫無準備任人宰割。
多年過去,她的小夥伴、她的小姐妹、她那日思夜想的已經故去的人——木亦舟,還是木亦舟啊!
她一點沒變。
再變,也是那個受了欺負會第一個求助她的木亦舟。
那聲“君如姐”,時隔十年,她終又再聽到了。
沈君如的麵龐在月色下,像是鍍了一層金,顯得異常溫潤柔和。她心中感慨萬千。
馬車在崔府門口停下來,沈君如和薛千下了車。
可剛一落地,二人便愣住了。
眼前站著崔承皓,還有兩匹馬……
以及,馬上的人……
“哎!你怎麼來了?周哥哥可是不常見啊,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沈君如神采奕奕,跟周澈打趣。
話音落地,卻無人吱聲。
她立馬察覺到氣氛不對,忙看崔承皓。
崔承皓也在看著她們,神情詫異。
“你們去何處了?”他肅容道。
這麼晚了,竟還在外麵逛,真是瘋了。君如這丫頭,該好好教訓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