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們有何爭執,娉婷貿然前來,先賠個不是,但請各位稍安勿躁,以免擾到旁人。”美人飄然施禮。
原來是錦屏樓的姑娘。
薛千見其談吐柔和,鬆開了秋生的手。
門口的女子嫣然一笑,問道:“不知發生了何事,如有娉婷能幫忙的,娉婷願傾囊相助。”
這……
沈君如嗬嗬一笑,轉眼朝室內瞥去一眼。
……
隔壁雅間,坐著一藏青袍的男子,其錦衣華袍,腰間的玉帶將整個人都束得修長,半靠在短榻上,歪頭轉動手裏的酒盞。
一陣輕微的開門聲。
男子微抬眼皮,瞧了她一眼。
“瞧瞧,原來是為一幅畫。”女子笑著搖頭,揚揚手裏的畫卷,“不過是兩個孩子在吵架,一個把一個的畫弄髒了,那個就大哭大鬧的……差點打起來呢。”
說著,她笑了笑,依偎在男子身邊。
柳娉婷話音柔媚,字句間仿佛蒙著淡淡水氣,令人聽來隻覺心曠神怡,繾綣萬千,恨不得咬在嘴裏品嚐一番。
男子笑笑,換個動作將她全身攬住,兩個臉龐靠近,鼻息幾乎觸到一起。
他瞥了一眼美人手中的畫,渾不在意。
“你就去了這一會兒,人家的東西都拿過來了?”他慵懶地笑著,摸著她下巴,“要我說你厲害呢,還是我有福氣呢?”
“別鬧,這可不是我要的,是那小姑娘自己給的。”柳娉婷嬌嗔,“也不知怎麼回事,本來是為了那畫,最後畫的主人言辭過激,那被指責的小姑娘竟也嚷了起來,嚷來嚷去……都把畫忘了。”
“所以就給你了?”
“自然不是。”柳娉婷眼光流轉,深思道,“一位公子打扮的姑娘,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就把罪魁禍首認準了這幅畫。不得已之下,直接把畫拋給我了,讓我趕緊把這畫丟出去,免得兩人見了心煩。”
她輕輕一笑,似乎覺得十分搞笑,手裏摩挲那幅畫。
“好好一幅畫,總得帶回來瞧瞧不是?更何況……你素來喜歡這些東西,正好拿回來,給你賞析賞析。”
男子聞言,琢磨了一下,把目光轉向那幅畫。
握在女子纖纖玉手中的,是一卷斑駁肮髒的畫軸,原本潔白的紙上,沾染了大大小小幾塊油漬,乍一望去,令人生厭。
何況,它近及麵前,還有淡淡的異味。
男子皺了皺眉,鬆開女子,斜靠在一邊:“什麼不要的也拿回來,你是怪我不給你買物件了?想要畫就直說,本王把全京城最好的畫師請來,不信……”
話未說完,便被柳娉婷捂住了嘴巴。
她用指尖點著男子的嘴唇,含笑說道:“我又說錯什麼了?拿回來,是真想讓你看的,畢竟那邊吵得那麼凶,說明此畫異常珍貴……你看都不看,就說不好,萬一錯失珍寶了呢?”
男子嗤笑:“兩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奇珍異寶?你也太小瞧我了!”
柳娉婷不聽他的,緩緩展開了畫卷。
男子繼續把玩手裏的酒盞,飲酒入喉,把酒樽放到一旁:“就算是珍寶名畫,都糟踐成這樣了,求我我都不要。”
柳娉婷“噗嗤”笑了,斜他一眼:“是,我們郡王爺什麼沒見過,才不稀罕這些東西呢……”
“就你會說話。”男子爬過來,直往她臉上湊。
“你看。”柳娉婷輕呼一聲,眸光瞬間變得瑩亮,“……竟是一幅踏雪望梅圖,畫的果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