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薛千正與周澈在朝暉苑對琴譜,忽聽得外麵一陣吵鬧。正要去看,門外的小廝跑進來,急道:“世子,是外族一位公主來了,喊著……喊著非要找你!”
公主?
周澈和薛千相視一眼,即刻會意。
原來,前幾日朝中口口相傳的,是真的——皇帝真要賜婚,將柔然國公主塔娜賜予周澈。隻是如今還未正式下旨,那公主聽說嬌蠻任性,想來今日過來,是來探口信的?
可是為何,一點風聲都未聽到?
“王爺和王妃也束手無策,看那公主單槍匹馬的,也沒跟著幾個人,年紀還小,隻管胡鬧,王爺迎也不是,送也不是,最後王妃索性不管,讓她進來了。”
“我這便出去。”
周澈正要走,門外闖進來一個人影,定睛一看,原是沈君如。
“君如姐,莫不是你和她一起來的吧?”
“是呀!”沈君如大言不慚,忽而狡黠一笑,“放心,你倆在此呆著,一切交給我,由我來應付即可。”
“隻不過……”她複又湊近,在他們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薛千聽完,滿麵通紅。
周澈雖也有不自在,卻比她好多了,點點頭恢複了神色。
話說,那塔娜公主在外轉悠一圈,身後跟著的柔然婢女倒沒有幾個,多的是王府的丫鬟奴仆,一眾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塔娜也不是吃素的,手揮長鞭,一鞭落地,塵土四起,鞭聲嘹亮,震得那王府婢女急急後退,再不敢靠前。
最後,大大小小,紅紅綠綠。跟著塔娜公主終於來到了朝暉苑。
見此氣派寬闊的庭院,不似什麼小姐居住,她又一思索,除燕王外,燕王府貌似也沒有其他男子居住,心中這便肯定,坐落在眼前的,必是燕王世子周澈!
她的駙馬!
旋即,收了鞭子放於袖中,打理好頭發,唇角微翹,麵含桃花,走了進去。
沈君如在一旁一直勸慰,此刻見她如此模樣,心中著實覺得好笑。轉身勒令住仆從,讓他們全都散去,隻留下公主的婢女在院中等候。
沈君如陪那公主到了簷下。
門窗緊閉,不見一個人影。
公主蹙起眉頭,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唐突進去,似乎又極為失禮。可是若不進,那周澈不出來怎麼辦?
君如暗笑,想著現在你知道失禮了,方才怎麼不知?
那個耀武揚威進燕王府尋人的,大呼小叫執鞭嚇人的……又是哪個仙人?
公主急得抓耳撓腮,沈君如終於輕咳兩聲,靠近她耳畔,壓低聲音,盡量顯得神秘些許:“公主啊,其實你有所不知……這個燕王世子,有毛病……”
“有毛病?”
沈君如見她小臉都白了,忍住笑:“你想,他為何至此都未成親呢?你看大齊有幾個這樣的?難道就不覺得……此中有貓膩?”
貓膩?什麼貓膩?
塔娜搖頭,排除了心中想到的那點,僥幸說道:“不會的,周澈若有毛病,父王不會不告訴我的,大齊的皇帝也不會不告訴我的。”
“哎呀你傻呀!”沈君如氣得恨不得敲她的頭,“人家乃燕王世子,事關皇家顏麵,怎會讓你知曉?再說了,你父王隻多年前來過兩回而已,他對我大齊風俗,又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