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悔是被凍醒的,眼睛還沒睜開,他就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阿嚏……”
一個噴嚏打出來,無數個噴嚏的回應在房間中響起,陳悔嚇了一跳,趕忙坐起身。
房間的回音,足足響了將近半分鍾才徹底消失。陳悔有些發懵,這什麼情況啊?起身半靠在牆壁上,陳悔根本不知自己在哪裏,唯一清楚的是,剛才魂組那人沒有殺掉自己。
好吧,又躲過一劫,不過也不知能活到幾時。
陳悔非常清楚自己的情況,沒有見到那個牧老頭,倒是被魂組的人抓住了,這要是被黃子文知道了,肯定笑掉大牙,不過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大致算了下,陳悔麵對的可是將近三十人的魂組隊伍。
明明隻有二十人守護的小島,竟然會出現這麼多人,肯定是臨時有什麼變動,但是這麼小概率的事件也能讓自己遇上,陳悔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運氣。
扶著牆壁起身,陳悔試圖找個出口出去,但是這個房間不知怎的,陳悔即便已經在黑暗適應半天了,但仍看不見任何東西,最討厭的是,整個房間中,除了陳悔自己手掌在牆壁上的磨擦聲,就什麼都沒有了,這真是極恐怖的。
初時,陳悔還能勉強忍住,但徹底的黑暗加上無邊的孤獨,讓陳悔心中不斷泛起煩惡的感覺。
是的,就是煩,心煩。
什麼都看不到,沒有人陪自己說話,時間的概念在漆黑房間中好像消失掉了,除了空虛什麼都感受不到。
這種過度的寧靜,反而激起了陳悔心中的躁意,尤其是他體內本就流淌著獸魂狂暴的氣息,內心的衝突好像變成了一個個小人,站在陳悔麵前,每人都在與陳悔對鬥,對敵。
這種感覺幾乎要讓陳悔瘋掉,為了避免陷入這種幻境,陳悔隻能不停的敲打牆壁,通過身體的痛感和聲音對耳朵的衝擊,來讓他保持清醒。
但是,這種方法初時還勉強管用,時間一久,持續的疼痛竟然產生了麻木,陳悔又開始昏沉起來。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沉悶的吱呀聲,光明跟著聲音一起投了進來,陳悔陡地清醒,機靈靈打個冷顫,這個地方真的好恐怖,不由分說,就奔著門口跑過去。
沒有去管門口老者和童子,跑出房間,陳悔撐著走廊牆壁嘔吐起來,這種沉淪的恐怖,如真如幻,真的是防不勝防。
老者沒有阻攔陳悔,衝著童子道:“就是他麼?”
童子點頭。
吐了一陣,更加空虛頹弱的陳悔隻能依靠在牆壁保持站立:“你……你們是魂組的?”
“我們不是。”童子應道,“是我們把你從魂組那裏救出來的。”
“怎麼證明你不是?”
童子被這話問的有點無措,轉頭看向老者,老者從口袋中翻出一粒藥丸,遞給陳悔道:“我姓牧。”
下意識接過藥丸的陳悔陡地愣住:“您……您是牧先生?”
老者點點頭:“看來你知道我。”
“我……我是黃子文帶來的。”陳悔迫不及待介紹自己,但卻因為用力過度又摔在了地上。
老者指了指地上藥丸道:“你先吃藥,這是幫你恢複傷病和氣力的東西,吃完後讓子然帶你去洗個澡再來見我。”
說罷,老者便背著手走了。
陳悔將藥丸撿起,愣了半天,一把送進了嘴裏。
童子走到陳悔身前,行了個禮:“您好,我叫子然,請多關照。”
陳悔下意識想要同對方握手,但又想著童子年齡太小,握手顯得有些傻,便又遲疑了,不得已,隻能點點頭道了聲:“嗯。”
這番動作顯得陳悔好像很靦腆似的。
童子雖然歲數不大,但為人甚是老成,看出了陳悔的窘迫,指了指一個方向道:“請跟我來。”
陳悔站起來,跟了上去,邁步走出,忽地發現自己的氣力真的恢複了,剛才那種發自靈魂的虛弱感竟完全消失了,果然,他們並沒有騙自己。
“先生,您怎麼稱呼?”
“哦,陳悔,你叫我陳悔就好。”陳悔這才想起,剛才童子自我介紹後,陳悔竟忘了說自己的名字。
“好的,陳先生,這邊請。”
陳悔跟著子然進了一個澡堂,不用子然吩咐,他就自己進去了,洗漱完畢後,換上子然事先為他準備的衣服,很是清爽舒坦。
“陳先生,餓了麼?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子然想的十分周到,但陳悔現在卻沒這個心思,衝子然擺擺手,“還是先見你師傅吧。”
“好,也好。”
跟著子然來到最裏麵房間,牧先生已經等候在那了。老者還是之前的樣子,盤腿靜坐,身旁立著一枝香,應該是用來計時的。
看到陳悔兩人進來,老者衝著子然擺手道:“你先出去吧。”
“是。”子然行禮退了出去。
牧先生不知哪裏又拿出一個坐墊,扔給陳悔道:“還有半枝香,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