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青雲適時起身向景明說道:“國主,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景明聞言即刻會意,不過還是裝作極為疑惑的樣子:“東王何事?但說無妨。”
南宮青雲臉上露出了極為無奈的表情,看了看身旁的吳簫:“眾人皆知我兒天羽自有體弱多病,相比驚才絕豔的東方世子…此番比試是否有些不甚公平。”
南宮青雲才剛一說完,一旁的東方博便怪聲怪氣的高聲道:“國主,東王所言甚是,小兒畢竟年少,萬一手中失了分寸,傷到了天羽侯那就罪過了。”
對於東方博的冷嘲熱諷,景明身為一國之主雖有心相幫,但也是左右為難。此刻若是應允,那南宮青雲一方勢必落人口實,一個不慎便得丟盡臉麵,倘若要是不允,那南宮天羽恐怕就危險了,到時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自己就要承受南宮滅的雷霆之怒。
這可謂前有狼後有虎,讓景明這堂堂東皇國國主進退不得。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吳簫忽然睜開眼,緩緩起身,露出一副無奈之色:“山河王所言差矣,此戰並非是尋常切磋,關乎本侯聲譽……”頓了頓,吳簫向景明施了一禮:“依臣之見,還是公平比試為好,免得到時有人說臣勝之不武。”
景明心中縱是有萬般疑問,但此時卻隻能順著吳簫這個台階下,便不露聲色道:“一切便都依天羽侯所言吧,不過,比試點到即止,萬萬不可傷及對方性命,違者,重罰不饒。”
既然無法按計劃行事,景明也隻有亡羊補牢,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補救了。原本料定必回出言反對的東方博,此時卻一反常態的以守為攻,實在是有些出乎景明的意料。
景明與東方博君臣多年,雖不說對東方博知根知底,但對其的大致性格與行事作風卻可說是了若指掌。在南宮青雲示弱的情況下竟然卻沒有捉住這個機會打壓。事情發展至此,連景明也有些猜不透東方博心中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
南宮青雲此時心中也如景明一般疑惑不已,他使了個眼色個吳簫,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問道:“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吳簫臉上仍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暗地逼音成線道:“沒有一些外來的刺激,又如何能令賠率再往上升呢?”說完,他吐出一口濁氣,全身氣質瞬間大變,腳下突地發力,在眾人的驚呼中躍起,在空中施展出飄忽不定的身法,最後平穩的落在了演武台上。
景浩忽然有些感慨道:“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兒,我實在無法將他們當做五歲的孩童。”
一旁的南宮青雲聽了,不禁苦笑道:“我家這位小祖宗,從出生那一刻便沒讓我省心過,最近幾日更是總做些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每每為其擔驚受怕之時,最後卻發現自己更像是被耍的團團轉的小孩。”
景浩那略顯冷峻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眼神變得有些飄忽,有意無意的向高坐龍位之上的景明望去。
吳簫與東方旭日二人的對決尚未開始,場下的大臣便已經紛紛在心中盤算,有些甚至還偷偷在那交頭接耳。特別是吳簫剛剛施展出的身法,讓許多人的心中不禁一凜,更心境不濟者,臉色直接蒼白了幾分,表情極不自然。
吳簫剛落地便聽一邊的東方旭日說道:“你還是趕緊認輸吧,不然一會兒我把你揍趴下了可就不好了。”
雖然吳簫現在看上去與東方旭日年齡相仿,但在這幅身軀下的靈魂卻是一位成熟的成年男子,東方旭日那幼稚甚至是拙劣的挑釁,自然不會對他產生絲毫的作用。
若不是吳簫對敵經驗豐富,再加上這東方旭日太過於年輕,或許吳簫還真會以為,這挑釁隻是處於單純的輕蔑。但東方旭日略略有些不平穩的呼吸與緊繃起來的肌肉已經出賣了他。
不過在如此的年紀就已經懂得誘敵,進而後發製人,這實屬難得。假以時日這東方旭日必定是一個極為妖孽的存在。想到這裏,吳簫不得不在心中感歎一句,東方博的確是好福氣,生了這麼一個好兒子。
東方旭日雖然不俗,但說到底也就相較於同年齡段的孩子罷了,無論他再怎麼早熟,也比不上相當於開了外掛的吳簫。經驗之所以寶貴,這是因為隻有親身經曆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用,他人單方麵的灌輸終究是不夠深刻。
就像疼痛一般,你隻有親自去體會,才能明白疼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人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到最後,你可能還是不知道疼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或許東方旭日在許多方麵要強於吳簫,但經驗絕對不如吳簫豐富,有時候經驗遠遠要比實力更加重要。
吳簫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東方旭日,對於東方旭日言辭上的挑釁一概視而不見。
殺人與比鬥不同,合格的殺手殺一個人的最佳時機是在目標毫無防備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內力求一擊必殺。倘若留給目標反撲的餘地多了,那麼殺手自身的危險就將幾何倍的增長,但比鬥就恰好相反,因為不能出死招,所以先出手往往便是露出破綻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