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將這個奴才給朕拉出去砍斷手腳!”夜離軒狠戾開口,眸間赤紅欲裂。
“不要……皇上饒命啊~老奴隻負責端送參湯,那參湯並非老奴一手操辦呐,是禦膳房的專門掌勺給老奴之後,老奴才開始全權負責……”由始至終,孫嬤嬤都沒有抬眼看一下媚娘或是冷亦瑤,不過她心裏早已打定主意,如果皇上果真要她性命,她便會將這所有一切推到冷亦瑤身上,一來她現在已經沒了龍種,就沒了受寵的依靠。二來是她自己甘心情願打掉龍種,若論起罪來,自己要小的多,更重要的是,媚娘要挾自己一事,根本沒人知道,而且以皇上的對媚娘的信任,就算自己說出來,皇上也未必會信。
“你言外之意,就是此事與禦膳房的掌勺趙平有關啊?”一側,媚娘見孫嬤嬤驚慌失措,不失時機開口質問。
“老奴不敢妄言,可此事老奴的確不知啊~”孫嬤嬤惶恐萬分,眸光卻一直緊盯著地麵。
“皇上,不如將趙平一並傳來,毒害龍子這麼大的事,斷不可草草了結,若不將此人揪出來,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媚娘麵色沉凝,肅然道。
“傳趙平!”夜離軒冷聲傳喚,眸光卻若有所思的看向媚娘。當侍衛們推著趙平踏進梨花宮內室之時,趙平未等夜離軒問話,便撲通跪倒在地。
“皇上饒命啊~奴才隻是一時貪心,才會收了錢財在周妃娘娘的參湯裏下了藏紅花,老奴該死~求皇上開恩呐!”趙平一臉蒼白的跪在地上,涕淚橫流,這樣的‘坦白’不禁讓在場所有的人詫異非常,這後宮內,就算東窗事發,也要爭取一下,這個趙平反倒是早就準備好來認罪的一樣。除了冷亦瑤,媚娘和孫嬤嬤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冷亦瑤自然以為是孫嬤嬤的傑作,孫嬤嬤卻認為此事是媚娘事先安排好的,不管怎樣,既然有人成了替罪羔羊,她們心裏自是安穩得很。
“朕問你,你是收了誰的錢來毒害周妃的?”夜離軒聲音雖冷,卻顯得有些不耐煩,對於這個皇子,他本就不期待,而且後宮之事,他實在不喜用心。
“回皇上,是項貴人,是項貴人用一百兩銀子收買老奴!”趙平痛苦跪在地上,目光盡是絕望,他自知認下此罪必是身首異處,可為了趙家九族十八代,他別無選擇。
“項貴人?”夜離軒劍眉緊皺,眸光下意識看向李公公,他已經不記得這宮中還有這麼個人物,居然有如此歹心敢謀害皇子。
“回皇上,項貴人前年入宮,至今未得皇上召見過……”李公公據實開口,心底頗為奇怪,他曾與這個項貴人有過幾麵之緣,此女天生麗質,無論相貌或許身材都不輸給四大貴妃,但此人心氣不高,隻要能在後宮安養天年便餘願足以,說她陷害周妃,這其中該是有什麼誤會才是。
“此種毒婦,留她何用!來人~傳朕旨意,將項貴人賜死,趙平即刻推出午門斬首,至於孫嬤嬤,你也難辭其咎,免了你的掌事一職,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都散了吧!”夜離軒狠歎口氣,雙手攬冷亦瑤入懷。
就在此刻,冷亦瑤忽然覺得小腹疼痛難忍,不由的呻吟出聲,夜離軒心驚之餘,發現冷亦瑤的下麵已然積起一小灘血水。
“鄭禦醫!快為周妃診治!”夜離軒一時心驚,登時退離床榻,鄭謹天不敢怠慢,一般來說,這種失血隻是在小產之時會有淤血流出,此刻這鮮血再度湧出,怕不是妙事啊。
鄭謹天細心為其號脈,劍眉擰在一處。
“禦醫……本宮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還在流血……”冷亦瑤驚恐的看向鄭謹天,心底忐忑不安,那藏紅花的分量適中,應該不會出錯才對啊。
“娘娘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藏紅花分量過重,娘娘放心,微臣就開回禦醫院開藥煎熬,定能緩解這種症狀~”鄭謹天勸慰開口,心底卻抹過一絲陰鬱。
“鄭禦醫,周妃的身子就交給你了,春巧,你伺候周妃休息,朕先不打擾了!”夜離軒見事情有了了結,下意識鬆了口氣,繼而離開梨花宮。
夜離軒先行離開梨花宮,媚娘等一幹人亦全數離開,整個梨花宮忽然靜謐下來,春巧強忍著眼淚替冷亦瑤換下帶血的錦衣,繼而服侍冷亦瑤睡了過去。
禦花園,媚娘若有所思的朝前走著,無名忽然出現,二話沒說將媚娘拉到暗處
“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清冷的聲音蘊含著一絲慍怒,無名肅然看著媚娘,為了讓媚娘置身事外,他不得不答應媚娘暗地裏找到趙平,以他一家十幾口人的命相要挾,讓他承擔此罪,直到剛剛,他親眼看著一隊公公帶著一條白綾到了項貴人的寢宮,方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