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向皇上說什麼?說你在他的寢宮占了他的女人?!你大可一死了之,那我呢?你要我如何麵對皇上?如何忍受宮中所有人的指指點點,若皇上治我的罪也好,大不了與你一起死了,如果皇上根本不在乎,你要將我這最後一點尊嚴都磨滅殆盡嗎?你要了我的身子還不夠,如今還要逼死我才甘心?”撕心裂肺的聲音帶著絕頂的悲涼,媚娘淚如雨下,雙手緊攥成拳,任指甲嵌進肉裏卻渾然不知。
看著媚娘絕望的目光,無名隻覺心痛的無以複加,生也不是,死也不是,他該如何?他要如何?頭痛,仿佛是沉鍾狠狠敲著。
“你且穿上衣服離開吧,一會兒若有人進來,看到這種場麵,縱然你我以死謝罪,也會落得個鞭屍的結果,媚娘一身賤骨倒也不在乎,可你是大越皇城侍衛統領,是皇上最倚重的人,若留如此汙名,便是媚娘的罪過了……”頹然的聲音自媚娘口中溢出,那雙眼再度空洞無光,媚娘攬著錦被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遞到無名手裏,隨後將自己的衣服匆匆套在身上。片刻之後,一切仿佛恢複如初,隻有他們知道剛剛曾發生了什麼。
“媚娘……我該怎麼做?”沉默許久,無名終是開口,深邃的眸光滿是愧疚,如今無名的心底再無什麼正義可言,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他還有什麼資格以正義自詡。如今,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眼前的女人,如果能為她做些事,自己或許會好過些。
“什麼意思?”閃爍著晶瑩的眸子微微抬起,媚娘狐疑看向眼前的男子,眼底的詭異一閃而逝。
“我知道你愛皇上,從五年前陷害靜喻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愛了皇上七年,如今又豈會眼看著皇上封雪女為後?我能做些什麼?”低深的聲音沒有任何底氣,無名仿佛失了靈魂般站在媚娘麵前,是非在他麵前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既然已經沉淪,既然不能救贖,那便墮落吧。
盡管無名的表現正是媚娘所期待的,可這般直白的表現出來,卻讓媚娘無法接受
“沒錯!我是愛皇上,愛的深入骨髓,所以不管怎樣,我都會想盡辦法對付雪女,她想封後,除非我死!可這一切與你沒有一絲關係,我媚娘沒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剛剛的一切非我所願,若我還清醒,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如果你覺得我是刻意勾引你,繼而讓你為我做事,那你未免也將我媚娘看的太低!”清冷的聲音透著絕頂的憤怒,媚娘柳眉蹙起,寒厲開口。隻是心底的心虛,無人察覺。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無名自知有愧於你,所以隻想為你做些事……”被媚娘這般嚴詞拒絕,無名隻覺一陣彷徨,他真的隻想媚娘好,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媚娘冷聲道,繼而轉身離開內室,當腳步踏出內室的那一刻,媚娘知道,無名再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她是徹底俘虜了這個男人,雖然對無名而言,這麼做有些不道德,可她別無選擇。
床榻上,夜離軒因為失血過多昏睡過去,那張俊逸的容顏蒼白如紙,眉宇間的憂鬱縱是在睡夢中都不曾消失。看著眼前的男子,雪女忽然苦笑出聲,剛剛或許是他受傷傷到了腦子,才會說出那般口無遮攔的話,倘若他再清醒,必定最先咬掉自己的舌頭。
此刻,靜喻正端著參湯走了進來。
“娘娘,皇上還好吧?”靜喻憂心開口,原本她很想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夜離軒何以會如此激動,可自己畢竟是個丫鬟,就算他日與雪女同入楚宮,可也改變不了她的身份,雪女可以當自己是姐妹,可她卻不能以此自居。
“睡下了,有些時候才醒,放下吧,你隨我來。”雪女柔聲開口,繼而起身走出內室,靜喻自是聽命,將托盤放下後跟了出去。
正廳
“月芽呢?”雪女坐在桌邊,揮手示意靜喻坐下。
“回娘娘,月芽該是在禦醫院。”靜喻據實回應,這段時間,月芽一有時間便會到禦醫院去找鄭謹天,靜喻雖感覺到月芽似有心事,卻不好開口詢問。
“這宮中規矩當真綁人,本宮覺得月芽與鄭禦醫倒也情投意合,若是能讓二人得成好事,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雪女輕歎口氣,她有太多的事想做,有太多的人想成全,可她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能做的事的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