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較量生 世家官下馬(三)(2 / 2)

魏滿卻是聽出了些許端倪,試探的問即墨望:“五殿下此去怕不是前去吊唁罷?”

即墨望會心一笑,“確實,他去江家,事情可能有點難辦。”

魏滿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他在雖朝堂混跡不久,卻也知朝廷內裏門派之爭,此事看似是江魏兩家的矛盾,實則是即墨頊和即墨初陽的較量。

“江家不涉黨爭,緣何難辦?”魏庭突然插了一句。

魏滿聞言,忙說:“想來也不是江家不涉黨爭,隻是還在觀望罷了,不過二殿下繼位有望,想來江家也定會支持二殿下,五殿下並非看江家勢大,可能隻是就事論事。”

即墨望突然想起什麼,一臉焦急的看著亭風,問道:“你可曾與楚翏打過照麵?”

亭風搖搖頭,道:“我去時楚翏剛巧離開,未曾見他,今日是江毅入殮,我來時五殿下讓我問殿下,可有興趣去聽風樓喝杯茶?”

不對,即墨頊怎會無緣無故邀他喝茶,“那他可曾說有哪些人?”

“未曾提起。”

“亭風,你如何看?”即墨望問。

亭風一臉平靜,從容不迫的答道:“依我所言,殿下該去赴約,且殿下是為國公爺出麵,還當帶上國公爺才是。”

魏庭聞言大驚,“這如何能去得?萬一那江普老兒在,還不要了我的命?”

即墨望單手扶額,歎了一口氣。

魏滿亦是眉目緊皺,他順勢說道:“父親該去,不論江相是否在,父親都應該做足姿態,以理服人,再論其他。”

說罷魏滿看了一眼裏間眾人的神色,見眾人神色平靜,又道:“況父親身為一等國公,功過自有禮教去評,您與江相同僚,官場沉浮十餘載,當知其秉性實為大公無私之人。”

魏庭似是未聽出其話中之意,又問魏滿可要前行。

“兒子此行歸家,官服加身,何以前行?”

魏庭這才點點頭。

過了晌午,魏庭便與即墨望同行,前去聽風樓。

到了聽風樓,便有小廝援引著二人去二樓的雅間。

魏庭的神色頗有些不自在,額間細汗密布,神色很是慌張。

即墨望看著他嗤笑,“昔年國公爺戰場禦敵,叱詫朝野,好不威風,怎的如今才要見幾個小輩還如此膽怯?”

魏庭幹硬的笑了兩聲,實在是他理虧在線,況朝堂政治怎能與戰場相提並論,刀劍雖是無眼,怎說也比朝堂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政客好了不知多少。

魏庭定了定神推門而入,雅間三人,即墨軫,即墨華休,即墨頊並兩個金吾衛。

桌前獨酌的即墨華休,一身青衫,輕裘緩帶,神態甚是瀟灑,雙目斜飛,麵目俊雅,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的氣度。

臨窗而坐的即墨軫在耀眼的日光下,如一江澄澈的湖水,淡定寧靜。

靠著屏風而站的即墨頊,白衣束身,像一束燦爛的陽光,從淡淡霧靄中投射而出,奇彩而瑰麗,閑靜而從容,那屏風的基色清風徐徐般均勻塗抹開來,在一片溫柔寬厚的明亮中,千山萬壑舒展而迅速地在背景中隱動和升起。

而他淩厲的雙眸掃過迎麵而來的魏庭和即墨望時,那眼眸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消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讓人不由渾身一冷,不敢直視他。

即墨華休見二人來,拿起兩個杯盞,添滿了茶水,又恭敬的請他們入座,爾後笑著說了句:“四弟和國公爺可讓我們好等啊!”

岍苡看二人略有狼狽之色,心中不免鄙夷。魏庭尷尬一笑,一口將杯中茶喝盡,即墨望見他慌張的很,對著他眨巴了幾眼。

魏庭這才恍然大悟的站起來,向幾人行禮。

即墨頊見他這般無主,嗤笑了一聲。

即墨華休笑著承了禮,“又不在宮中,何故拘這些虛禮?要說國公爺還算爾等長輩,倒顯的我們無禮了。”

魏庭聞言,擺擺手,忙說:“三殿下這是哪裏的話,可折煞老臣了!”

“行了,都是明白人,有話就直說。”即墨頊突然說道。

岍苡見他無甚耐心,瞥眼看他卻見他神色無甚異常。

“那正好,我們就開門見山的把此事說開,那依五弟說法,此事又該如何解決呢?”即墨望問道。

即墨頊又是一聲嗤笑。“這非我家事,問我做甚?”

即墨望聞言臉色微變,神色極為尷尬。岍苡見他一席話堵的即墨望一言不發,心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