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銘笑笑,說道:“好歹我也多年習武,這點風吹草動還是知道的。”
即墨頊輕揚嘴角,眼眸中閃過一抹幽光,宿銘明知他在卿佳苑,尚還故意這般言語,就是讓他心裏愧疚難堪。
宿銘看即墨頊臉色有些不好看,輕咳一聲,說道:“你別誤會,我也知道你這些年鮮少在宮中,而卿佳苑也都一直封著……”這話好像怎麼說都不對,宿銘笑了笑,又道:“罷了,多說無益,你心裏明鏡似的,我不過粗人一個。”
即墨頊就看著他,覺得果然時間太久,舊人也都變了模樣,他真的有些看不透他。
宿銘突然說:“朝堂上的事多謝殿下了!”
“你戲做的不錯。”即墨頊道。
“那也要有人能看懂才有用。”宿銘回答道。
宿銘還是佩服即墨頊的,便是這麼多年,他依舊能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他早知兵馬司是個燙手山芋,而且也的確是四分五裂,他覺得這樣的結果反而是最好的。
即墨頊指尖輕敲欄沿,淡淡說道:“我有些好奇,即墨初陽允了你甚麼好處?”
宿銘聞言麵色微變,握緊雙拳,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
宿銘背過身去,俯瞰著南陵往來的人群,說道:“我回程途徑山西時,陳王邀我一敘,說及剿匪一事,我知道那土匪徒是我宿家老兵,這才與他有了聯係!”
即墨頊勾唇一笑,垂眸看著宿銘那雙鹿皮的靴子,冷然道:“交情不深,何以到送靴子的地步?”
宿銘木然,他不知即墨頊竟然都知道他二人私下來往,略斟酌一番,便說:“是,我渴望早日回到南陵,渴望將父母屍骨帶回家鄉安葬……陳王手裏有我要的東西,我何故不能擇近道而行之。”
即墨頊輕笑,“所以他承諾你與他聯手,便許你一世稱侯拜相。”
“我隻要兵馬司。”宿銘道。
“所以他說他掌管半個兵馬司,而另外一半歸魏家所有,他與魏家一體,你以為跟他聯手便能像從前那般擁有兵馬司?”說完即墨頊有些好笑,複又道:“你太急功近利了!”
“不過我卻沒有真信他,與其信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不如信你。”
“所以你故意引我去卿佳苑,利用我對宿雨的愧疚,利用我對宿家的舊情,來得我這一句幫忙?”即墨頊質問他。
他有些寒心,眼前這人是宿雨的兄長,如今也要利用宿雨來牟取利益了……
宿銘歎了口氣,說道:“我相信宿雨會理解我的。”
“你混蛋!”即墨頊怒斥。
“我混蛋?這麼多年,你身邊也有了別人,哪裏還有宿雨半分?”宿銘反駁道。
即墨頊嗤笑一聲,“一個幼童何來情愛之說,我與宿雨從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宿雨早就不在了,還不任你說。”宿銘諷刺道。
即墨頊懶怠與他爭論許多。
宿銘軟下語氣,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你,謝你當年待宿雨事無巨細,也謝你顧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