岍苡跟著公公到了西宮,她四處看了看。
公公輕聲笑了笑,恭敬的說道:“皇子妃,殿下不在這裏,您隨奴才去內殿。”
岍苡見他態度突然變好,覺得有些奇怪,那公公大概看出她的疑惑,笑說:“您不必急著見殿下,等您完成此事,殿下自會來見您。”
岍苡見那公公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過身去了內殿。
她進內殿時,看見那桌案上整整齊齊的擺了些筆墨硯台。
那硯台上的墨還是新磨的,想來阿頊應該走了沒多久。
桌案上擺著一本厚厚的書,岍苡信手翻了翻,裏麵一個字跡都沒有,翻開書頁才發現上麵赫然寫著一個蠱字,是用苗疆字寫的。
她大抵能猜出即墨頊的意思,不過蠱書而已,寫就寫了,說罷,她提筆蘸墨著手寫了起來。
不得不說即墨頊的字真的很好看,所以她在寫書時刻意將字寫的很整齊,說來慚愧,她是苗疆人,自幼就受苗疆文化熏陶,她那字還不及阿頊千分之一。
不過她能寫一手好南國字,這是拜太傅和阿哥所賜,所以她的字揉兩人風格,倒也顯得別具一格。
岍苡用了近十天才將那蠱書寫好,她吃宿都在內殿,用著阿頊的筆墨硯台,睡著阿頊的床,吃著阿頊慣常吃的飯菜,雖然這十天比較索然無味,但她卻十分滿足。
岍苡伸了個懶腰,決定出去走走。她貓著腰四處看了看。
“皇子妃,您在看什麼?”
岍苡被她突然的一句話嚇得一激靈,剛想解釋,那公公又開口說道:“殿下並未限製您的人身自由……”
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四處逛逛,果然宮裏的人個個都是人精這話一點不錯。
她一出去就後悔了,她竟然遇到即墨初陽。“媽喲,倒坎。”岍苡嘟噥道。
即墨初陽握拳掩住唇輕咳一聲,岍苡看了即墨初陽一眼,他難道聽懂了?
岍苡說的是苗疆話,不在苗疆呆過或是刻意學過苗疆話的人是聽不懂的。
如果說之前岍苡有那麼一絲相信他不是蘇慕,那麼此刻岍苡就有些懷疑他了……
即墨望看她愣愣的看著即墨初陽,一動不動的,目光帶著一絲打量。又看見即墨初陽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疑惑的看著他們。
“五弟妹方才說的什麼?”即墨望突然問。
她倒也沒說什麼,隻是說她不走運罷了。
即墨望見他們都沒有想理他的意思,撇撇嘴,沒有再問。
即墨初陽察覺到岍苡看著他,本想回避,後來索性迎上她的目光,她目光深沉,涵蓋著太多情緒,有疑問,有……懷念。
即墨初陽被她灼熱的目光刺痛,眯著眼,解釋道:“我曾與苗疆人打過交道,故才懂一點苗語。”
他的解釋天衣無縫,他的語氣尤為冷淡,岍苡低下頭嗯了一聲。
與他二人也無話可說,岍苡便走了。
即墨望看她走了,又笑即墨初陽,“有點意思啊……”
即墨初陽暼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走了。
即墨望又拉著他,不懷好意問他說:“你跟她認識吧?”
“不認識。”
“騙誰呢?”即墨望沒好氣的說道。
當初即墨初陽去山西的時候,南帝賜婚即墨頊,他寄信給即墨初陽說了即墨頊的婚期,他曾明確的告訴過他不會回來。後來即墨頊提出整改兵馬之策,從他手下劃走三萬兵馬,又讓宿銘倒戈成了中間派。
即墨初陽知道後,修書說九月回來,即墨望對他有幾分了解,他這人做任何一個決定都飽含陰謀之味。
而他回來後,南帝讓他去未央宮,他兜兜轉轉在微洺湖同她相遇,掐準了時間在南岍苡從未央宮出來時與她碰見。
他當時就覺得不太尋常,果然讓他看到精彩的一幕,他真真切切的看到南岍苡遇見他時那個神情,那明明是看到故人的意外之色,而且又遠過於故交的感情,他雖然沒有看清即墨初陽的神色,但是他能感覺到即墨初陽與南岍苡的關係遠不止相識這樣簡單……
他曾查過即墨初陽兩年前所居之處,多少的探子都以無果而結,他以為越是走著神秘不可告人的過去的人就有越大的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