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孔孟荀韓的著作中多的是社會意象或概念,充斥著令人生厭的禮呀、仁呀、忠恕呀、戰爭呀、君臣呀的話,那麼他的著作中卻是令人心脾開張的新世界,一派自然的天籟。這裏生活著的是令人無限景仰的大鵬,怒氣衝衝的擋車的螳螂,以及在河中喝得肚皮溜圓的鼴鼠。
三十年不變的“年飯”
李彤君
父親和兩個姑媽從天津搬到吉林白城,各自成家後,他們有了一個不成文的約定:每年過了年三十,都歡聚一堂到各家吃年飯。於是每年的初二、初三、初四的夥食也是這一年中最好的,甚至好過年三十的年夜飯,落戶異鄉的三家人是希望新的一年裏親情更濃、生活更富裕!
70年代,童年的我就知道這三天的重要性,知道這三天是三個家庭主婦最頭痛的日子,怎麼把這頓年飯做得更好呢?那年代不敢奢望最好,於是鹽拌花生米、攤雞蛋、燉豆腐便成了當時餐桌上的主角。有一年農村親戚給了一塊板油,也就是豬的肥肉,被媽媽做成酥白肉,引來了三家齊聲的驚歎,以至許多年後還會有人提到並回味。
80年代,少年的我沒在意我們的生活水平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年飯照舊,我們三家已經開始比賽似的看誰家的雞做得好吃,魚燉得有特色,你家清燉我家就紅燒,你家一魚兩吃,她家就兩魚一吃。我家的小炕桌早換成了大圓桌,孩子們也不會因為過年的糖少分一塊而糾纏不清。為此我的作文《媽媽再不為無米之炊而發愁》參加征文大賽還獲了獎,改革開放讓主婦們露出了笑容。
90年代,青年的我和姑媽家的弟妹們相繼成家,但家規不改,年飯照舊,隻是年飯又成了家家過年的一大愁事,菜市場主副食品種比采購的人還多,但想“新、奇、特”也不容易,用我媽的話來說:“挑花眼了。”那時我媽的菜單改了一遍又一遍,姑媽和我媽也一樣,後來姑媽家端上桌一盤子大螃蟹,讓我們另外兩家大開眼界,一頓狂啃之後,都發出了感慨:“草原人連海鮮都吃上了,這社會,變了!”在一年年充滿親情的年飯中,我們兩代人走過了艱苦的歲月,三個家庭的人雖然身處異鄉缺少親朋,但兩代人卻如同一個大家庭,在親情的溫暖下,我們滿懷生活的信心和樂觀的信念,自信在這份厚重的親情中我們會越來越好!新世紀鍾聲敲響的時候,步入中年的我和弟妹們也成了家中的頂梁柱,我們沒有像父輩一樣費盡心機研究菜譜,姐幾個一合計,家家安排上飯店。省得洗盤子涮碗,不用煎炒烹炸,不用擠菜市場,於是我們姐幾個各自選擇夠檔次、合口味的飯店,以求省時、省心、省事,以“多、快、好、省”的方式完成年飯的艱巨任務,而各個飯店、酒店也迎合時代的進步和發展,即使過年也開門迎客,不像過去初八開門,十五才正常營業,若不是老人們遵循舊規矩大年三十必須在家守夜,我們幾個小的年三十都想在飯店吃。時代的變遷,改變了人民的物質生活,也改變了人們的觀念。
三十年的新春佳節,爆竹聲一年比一年響亮;怒放的煙花一年比一年奪目;電視的聯歡一年比一年隆重;祝福的方式一年比一年多樣,祖國發生了日新月異的改變,三十年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家集體吃年飯,隻是這三十年,年飯有了數量的變化、質量的變化、形式的變化。再過三十年,我家的年飯習俗會依然不變,變化的應該是我們比蜜還甜的生活。
感悟
如敘家常的講述。生活的滿足、親情的喜悅、愈久愈深的感動,讓文章有一種醇厚的生活味道。
我們行走在時光裏,行走在生活的變遷中。我們時常轉身回首,可以無悔,可以優雅,但記住不要輕易感傷。不必感傷年輕的時光已成記憶,記憶能發酵出成長的感動;不必感傷朝陽變成落日,其實落日更富愛心,它讓人想到死亡的同時,也想到愛與珍重。珍惜曾有過的生活,會更好地把握今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