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秦良玉,離開趙滿山的十號裁縫鋪的時候,滿心的疑慮,他永遠無法想象到,那個假人的屍體會出現在趙滿山的家裏,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難道說趙滿山,才是那個偷走這些假人肢體的人?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他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說這個假人的屍體出現在趙滿山的家裏,是代表著將要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難道趙滿山也像之前的錢寡婦劉三刀一樣,將要遭遇鬼魂的報複和不測?如果說劉三刀和錢寡婦的死,是因為當年陳豔春的冤死他們脫不了幹係,那麼趙滿山與陳豔春又是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呢?
越想越複雜,秦良玉突然覺得,身邊的人都變得很陌生,尤其是趙滿山,在他的心裏,這是自己多年的同窗好友,又是自己的幹兄弟,母親的幹兒子。其實秦良玉在這霧鎮裏能看得上眼的人幾乎沒有,他總是對那些,追逐名利的人們,嗤之以鼻,唯一能讓他覺得值得尊敬的,便是趙滿山,他一直認為趙滿生為人忠厚,做事謹慎,又一向與世無爭,自己的母親秦李氏經常誇讚趙滿山,而這樣一個在秦良玉心裏完美無缺的人,卻第一次讓他感覺到特別的遙遠,無法看透。
秦良玉心事重重,一言不發,跟著那個來給他報信的保安隊員,往霧鎮的北門走去,來到北門的時候,門口站崗的那兩個當兵的,伸手攔住他們問道,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秦良玉抬頭看了看他,麵沉似水,原本心裏就不順,他一個當兵的居然狗仗人勢,敢在此多嘴!便氣不打一出來。
“這是我們霧鎮,我堂堂一個保安隊長想去哪兒,還用報給你嗎?滾!”
那個當兵的被罵的一頭霧水,瞪了瞪眼睛卻沒敢吱聲,往後退了兩步。
秦良玉也不搭理他,帶著那個保安隊員,大步的出了北門,向右一拐,貼著城牆,往那片小樹林走去。
剛才被他無端罵了一頓的那個當兵的,心裏十分的壓抑,他們行色匆匆,便猜想或許有什麼秘密的事兒,再向另外一個交代了一聲,自己躡足潛蹤的跟在後麵。他動作輕巧,可秦良玉卻心事重重,所以並沒有發現他。
他和那個保安隊員進了那片小樹林兒,順著草叢中的茅草小路曲曲折折的向前走,前麵不遠處有一條一人多深的土溝,他們縱身跳下去,土溝西麵兩堆茂密的灌木後麵,便是之前他們發現的那個祠堂後麵夾壁牆裏通往城外的地道的入口。
上次秦良玉為了搜捕土匪,曾派人用幹草在洞口生火,試圖煙熏裏麵的土匪,所以整個洞口,已被烤得焦黑,地上到處是燃燒過的灰燼,灰燼裏有幾處雜亂的腳印,想必是那些保安隊員留下的。
秦良玉站在洞口,向裏麵張望了一下,裏麵傳出微弱的光亮,而那個保安隊員卻回頭四外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便帶著秦良玉一彎腰鑽進了洞口。
裏麵的光亮微弱,但卻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那個保安隊員低聲的向裏麵說道,
“弟兄們,秦隊長來了。。。”
再往前走了不遠,前麵有一處寬闊的空間,牆壁上掛著兩盞煤油燈,裏麵有幾個人站了起來,正是秦良玉暗地裏派出去的幾個靠得住的保安隊員。
靠著牆角的地方,鋪著一堆幹草,上麵躺著一個人,衣衫襤褸,頭發蓬亂,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盡管他也顯得十分憔悴,但秦良玉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這正是三荒子。
看著三荒子的樣子,秦良玉不進,心裏一陣的發酸,三荒子跟自己鞍前馬後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經常為了保護自己以身犯險,可自己卻沒能力保護他,讓他落得如此狼狽的模樣。想到這兒,兩眼一濕,不盡流下眼淚來。身旁的幾個保安隊員,看到秦良玉如此悲傷,也感到有些難過,跟著落淚。
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三荒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蘇醒了過來,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秦良玉,便掙紮著想坐起身,秦良玉連忙伸手製止。
秦良玉蹲下身子,剛要張口,問問三荒子到底經曆了什麼,突然聽到洞口外麵傳來嘩啦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