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麵,有人渣呼呼的大聲喊道,雖然看不清是誰,但聽聲音知道,一定是陳副官。
話音剛落,他便分開人群往他麵前走來,借著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果然是他。
他邁步來到人群前麵,看了看地上供的香燭紙馬,不屑的說到。
“這東西還能保佑你們?真是笑話,信他不如信老子,不如信老子手裏的槍,地震是天災,你拜祖宗有什麼用?”
聽他對祖宗不敬,那些長輩的叔伯心裏十分的不悅,但又不敢得罪他,連忙向他賠笑,
“陳副官啊,可不敢這麼說,我們這些年老力衰的,別的本事沒有,也隻能指望祖宗保佑了……”
可他話音剛落,祠堂裏供桌上的兩個昏暗的蠟燭,忽然燈滅了,屋子裏一片漆黑。跪在我麵前的人們,都注意到了。
“屋子裏的長明燈滅了……”
有人驚呼道,而沒等領頭的那些叔伯作出反應,突然,一陣歌聲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銀針兒細,絲線兒長,綢緞兒滑啊臉蛋兒紅,枝頭的鳥兒歌唱的美啊,閨房裏的人兒思念情郎……”
聲音纖細清脆,順著屋子裏傳了出來,在霧鎮門前的空地上,來回的飄蕩。好似霧鎮秋天的夜風,夾雜著霧鎮北麵神仙湖上冰涼的水汽,掠過人們的臉頰,糾纏著人們的心髒。轉而又化成一隻隻鋒利的小刀,割破人們的皮肉,撕扯著人們的驚恐。
這樣的歌聲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但每次出現都如此的攝人心魄,霧鎮裏的老老少少,不管是否相信這世上有鬼魂,不管是否對當年陳豔春的事,心存愧疚,聽到這樣淒美婉轉的歌聲,都會忍不住的顫抖。
而不管霧鎮的人們聽到這歌聲是如何的恐懼?其實最驚訝的,卻是站在人群角落裏的趙滿山。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之前的幾次鬧鬼,都是自己以及張啞巴和宋姨所為,那個長得五大三粗,眉宇之間有第三隻眼的,馬王爺的鬼魂,是那顧長寬假扮的,之所以這樣,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報複當年迫害馬王爺,以及陳豔春的人。這遠遠要比,直接把他們劫掠出去,一刀殺了要來的痛快。要讓他們感受到,當年馬王爺和陳豔春,受到的冤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而趙滿山清楚,現在顧長寬以及宋姨和張啞巴,都在自己的家裏,他們是完全沒有時間更沒計劃,今天晚上要到祠堂裏搞些事情,那麼祠堂裏這陣歌聲,到底是誰唱的呢?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
當然,趙滿山是不會輕易的相信屋子裏的確是鬼魂的,但卻無法解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隻能忍住好奇的心,躲在人群之中靜觀其變。
那些跪在前麵,燒香叩拜的霧鎮的長輩們,聽到這陣歌聲早已嚇得渾身發抖。而不信邪的陳副官,卻一臉的怒氣,嘴裏叨咕著,
“他娘的,什麼鬼東西,大半夜的在這裏嚇唬人?看老子不一槍斃了你……”
說著邁步來到門口,推門就要進去,被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老道一把拉住,瞪著眼睛,滿臉驚恐的對他說,
“表弟呀別衝動,別衝動,你得聽表哥一句話呀,這真的是鬧鬼,跟咱們沒關係,趕緊走,趕緊走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了這些鬼魂,可沒有好果子吃呀……”
看他一臉驚恐的表情,陳副官心裏也打鼓,他知道自己這個表哥雖然是個神棍,但做了半輩子驅鬼的法師,好歹也算是見多識廣,可卻第一次看到他,因為一個從沒見過的,傳說中的鬼魂而嚇的渾身篩糠,可大話已經出口,卻無法收回,而且他總覺得,這陣子霧鎮裏怪事連連,自己丟了那些錢,或許與之有關。
於是他假意的斥責自己的表哥,
“別胡說八道的,這一定是那些土匪在裝神弄鬼的作祟,還想騙老子,來人哪,把門打開,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完,他向後麵擺了擺手,示意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當兵的開門進去,那些當兵的互相看了兩眼,霧鎮鬧鬼的事,他們早有耳聞,聽見這詭異的歌聲,他們也不盡心驚膽顫,可軍令如山,卻不敢不從。陳副官看他們猶猶豫豫的樣子,氣憤的罵道,
“你們這些白吃飯的家夥,再磨磨蹭蹭的,老子一槍斃了你”
那些當兵的不敢不從,硬著頭皮來到祠堂的門前,剛要伸手推門,突然門吱呀的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