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轟隆隆的悶響,整個院子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不好了,地震了……”
趙滿山驚呼了一聲!這次地震來得比每一次都急促,趙滿山完全沒有機會反應過來,大地劇烈的震顫讓他無法站穩腳跟!踉踉蹌蹌的向前倒去。他連忙伸手扶住牆壁,勉強的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趕緊抓住門框,穩住身體,彎下腰來降低重心。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梁慧秋還在屋子裏睡覺,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一腳踹開屋門,一個箭步便衝到了屋子裏。
屋子搖晃得越來越猛烈了,趙滿山扶住炕沿勉強的站穩,而此刻躺在炕上的梁慧秋卻因為剛才喝了太多的白酒,一時間迷迷糊糊的昏睡,即便是如此猛烈的地震都沒有讓他醒來。
趙滿山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一撲!連同被子與梁慧秋一起,緊緊的抱在了懷裏,搖搖晃晃的邁著步子,掙紮著跑到了院子裏。
而當他剛跑到院子裏的時候,震動更加猛烈了,屋子上的木梁發出嘎吱吱的聲響,掉落下陣陣灰塵,窗子上的玻璃,紛紛的啪啪的炸碎,玻璃碴子濺落的到處都是,看來院子裏也是不安全的,趙滿山顧不得一切,抱著被被子包裹著的梁慧秋,掙紮著一腳踹開腳門,跑到了街上。而當他剛跑到街上的一瞬間,再次傳來一聲轟隆隆的巨響,他回頭看去,院子西麵的幾間臥房,已經坍塌了一半。
“哎呀不好,宋姨還在裏麵……”
坍塌的那兩間,其中有一間是宋姨的住處,包括被踹開的角門,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兩間房子的房頂都已塌落,隻剩下殘缺的牆壁,到處都是灰塵與廢墟。
趙滿山擔心宋姨,不知道地震的時候她是否在屋子裏麵,可她懷裏抱著梁慧秋,梁慧秋仍然迷迷糊糊的,他無法鬆手,便也沒有辦法衝進去去查看。於是他隻好站在角門外麵,焦急的衝著院子裏大聲的喊,
“宋姨,宋姨……”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張啞巴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
趙滿山心裏一驚,他知道,可能是宋姨出事了。正在這時,住在十號裁縫鋪附近的幾家的人們也紛紛的跑到街麵上,這陣地震來的猛烈,除了附近幾家新蓋的房子還算牢固以外,那些稍微破舊一點的,都各有損傷。
趙滿山連忙喊過一個,平日裏比較熟悉的,鄰家的婦女,把用被子包裹著的梁慧秋放在地上,煩勞她幫著照看一眼,自己便顧不得一切,一個箭步再次衝進了院子。
院子裏的煙塵彌漫,到處都是飄揚著的塵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味道,趙滿山伸手捂住口鼻,剛往前跑兩步,突然心頭一驚,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清楚的聞了出來,嗆人的灰塵味道之中,摻雜著另外一種味道,這味道特別的熟悉,他想起來了,上次地震的時候,他和顧長寬領著那些土匪,在地下的通道中尋找出口,在最北麵一處坍塌的洞口,他就聞到了這種味道,雖然十分淡薄,他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來,這是火藥的硝煙味。
這令他大吃一驚,這隻是一場地震而已!飛舞的煙塵隻是那間倒塌的房子造成的而已,為什麼會有火藥的味道?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張啞巴再次發出一聲喊叫,趙滿山一愣神兒,轉身衝進了那個坍塌的隻剩下四麵牆壁的臥房裏。
裏麵到處都是廢墟,幾件簡單的家具已被屋頂上落下來的房梁和瓦片,砸得支離破碎。就在屋子中間,張啞巴抱著一個人,那人滿臉是血,流淌出的血液,和灰塵摻雜在一起,變得暗紅。趙滿山認得出來,那個受傷的正是宋姨。
來不及多想他趕緊跑了過去,從到滿山的手裏,接過宋姨,轉過身來,仍舊從角門衝了出去,直奔李詩文的藥鋪。跑了兩步,他停住腳,回頭衝跟在後麵的趙滿山說道,
“我送那你去李大夫家,你回頭照看一下慧秋……”
趙滿山抱著昏迷不醒滿臉是血的宋姨,一口氣跑到了李詩文的藥鋪,衝進院子的時候,李詩文正在院子裏抬頭向外麵張望,這場地震中,李詩文的院子絲毫沒有受到損傷,但那巨大的轟隆響聲以及地麵的搖晃李詩文卻分明的感覺到了。
看見宋姨傷得不輕,李詩文連忙打開房門,讓趙滿山把宋姨抱到屋子裏的那張床上,打來一盆溫水,用幹淨的毛巾把他臉上的傷處擦洗幹淨,這才發現,頭被砸破了一大塊,模糊的血肉,將頭發粘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