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直打算把你們送出城,讓你們重新回到白馬山,我說這陣子,省城的閆大帥,又要來到霧鎮,所以這裏特別的不安全,地道又毀了,你們沒有藏身之處了”
三荒子也點了點頭,說,
“是啊爹,鎮子裏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你還是帶著這些叔叔們回去白馬山吧……”
顧長寬是不想回去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和馬王爺的兒子這兩個白馬山的種,他又怎能放心把他們兩個留在霧鎮,可見他們倆都這麼說,意見堅決,自己也隻好點了點頭,回頭看著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兄弟們,
“兄弟們,那咱們就聽孩子的話,回去白馬山……不過咱們也得準備好,孩子們一旦需要咱們的時候,咱們這條老命也得拿出來……”
也上了年紀的土匪,都舉起拳頭應和著。雖然他們年事已高,有的甚至白了頭發彎了脊背,盡管他們也是土匪,但義氣二字,足以讓他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卻著實讓人感動。
趙滿山拉著三荒子的手對他說道,
“原本這兩天我還在犯愁,怎麼送他們出去?既然你是咱們自己人,那就好辦多了,咱倆商量一下,找個好的辦法……”
……
第二天的一早,像往常一樣濃鬱的大霧,又一次將整個霧鎮吞噬,進入初冬,雖然大霧來得晚,去得早,沒有夏天那樣猛烈,但淩晨的時候,兩丈之內,仍舊無法看清人影。
顧長寬他們,又在陳豔春的廟裏藏了一整夜。淩晨的時候,大霧正是濃重,他們便悄悄地溜出,陳豔春的廟,沿著神仙湖的岸邊,在大霧的掩蓋之下,慢慢的向東側摸去。
走了一陣子,前麵不遠處,便是這神仙湖的一道河口。神仙湖在七寶山下,水自七寶山的半山腰而來,彙聚成一起,在神仙湖的東西兩側,各有一處河口,河水自西側的河口流出,繞著整個霧鎮的城牆外一整圈,再由東側河口流入,便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既然來到了東河口,繼續順著河岸向南走,再走一陣子便來到了之前藏著地道出口的那片小樹林。自從上次地震,毀了地道的出口以後,他們就很少來到這裏了,這片樹林茂密,雜草叢生,倒也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他們在向西,來到城牆的根兒下,貼著城牆,悄無聲息的繼續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了霧鎮的南門。
按照三荒子的安排,已經把值班巡夜的幾個保安隊員,派去鎮北守著北門了,城門樓上隻有三荒子一人。顧長寬把兩隻手指塞在嘴裏,輕輕地一吹,發出吱嘍的聲響,若不知內情的人聽上去,聲音一定是隻初冬覓食的野雞。城門樓上的三荒子,卻聽得清楚,雙手攏在嘴邊,咕咕的叫了兩聲,對準了暗號。然後悄悄的順著馬道摸下城牆來。
此刻的霧鎮一片寂靜,彌漫的大霧仍舊使霧鎮沉睡,冬天的早晨很冷,所以此刻的霧鎮裏,即便是善於起早的那些婦女們,時刻也都懶在被窩裏,摟著男人和孩子,尚未醒來。
三荒子躡手躡腳的走到城門洞,搬動紮手,咯咯吱吱的一聲響,慢慢的放下了吊橋。顧長寬他們這些土匪,你看最年輕的也都五十多歲了,但手腳的確麻利!三穿兩條的爬上吊橋,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對岸。顧長寬再次用手指打了低聲的呼哨,三荒子聽見訊息,再次扳動紮手,把吊橋拉了起來。
有了三荒子做內應,出城的事,絕對不是一件難事,這個曾讓趙滿山苦惱的思索了很久誰想出來的辦法,就這麼輕易的實現了,並且做得悄無聲息。
拉起吊橋之後,三荒子四外的看了看,又側著耳朵聽了聽,見四周沒什麼動靜,相信也沒人發現,心裏暗自高興,索性蹲在地上,靠著城門洞的牆壁,掏出來旱煙,卷了一袋煙叼在嘴裏點著,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可你大爺還沒等抽完,突然聽見霧鎮在外麵乒乒乓乓的傳來了一陣槍響,這聲音聽上去,離霧鎮的南門並不近,這不禁讓三荒子大吃了一驚。心裏暗想,
“壞了,看來外麵出事了……”
三荒子連忙順著馬道,再次跑到城牆頂上,可大霧依舊濃重,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見那陣槍響又持續了一陣,便安靜了下來,三荒子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