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有索命陰差,進了你們家的院子,要去索人命啊……”
黃半仙壓低聲音,趴在秦良玉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這番話,讓秦良玉感到毛骨悚然,後脊梁一陣冰冷,迅速的傳遍全身。
“你……你看到啥了……索命?索誰……誰的命……”
這陣冰冷,讓秦良玉感到胸口憋悶,喉嚨發緊,大腦一陣陣的發脹,說起話來,都有些結結巴巴。
可黃半仙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繼續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作孽呀,作孽……你們家有人作孽呢,老天要懲罰他,要懲罰他”
秦良玉聽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僵在原地,渾身動彈不得,盡管他並不知道,黃半仙所說的作孽之人是誰,當然他心裏也清楚,黃半仙就是個瘋瘋癲癲的瘋子,所以他的話也隻是瘋言瘋語,但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話是真的。
說完之後,黃半仙縮回頭,把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的進了院子,一邊走著,一邊低著頭小聲的叨咕,
“作孽了呀,陰差索命啊,作孽了呀……”
秦良玉仍舊站在黃半仙家的大門口,呆呆的發愣,天上的月亮隻有彎彎的一牙,月光暗淡,烏鎮的夜晚,便顯得尤為昏暗,一陣陣的夜風吹來,夾雜著冰涼的神仙湖上的水汽,初冬的味道十分的明顯,而此刻讓秦良玉感到,由內而外的發冷,渾身上下瑟瑟發抖的,卻是耳邊一直在響著,黃半仙兒的那句話,
“你家有人作孽了,陰差要索命啊……”
黃半仙走進自己家的屋子,那扇破舊的屋門嘩啦的一聲關上了,門上的半塊玻璃,早已鬆散,輕微的震動便是它掉落在地上,啪啦的一聲摔個粉碎。這聲音驚醒了站在門口的秦良玉,他渾身一抖緩過神來,轉過身來朝著屋子的方向望去,黃半仙已經進了屋子,可過了好一陣,屋子裏仍是漆黑一片。
秦良玉穩定了一下心神,看著眼前黑洞洞的院子,剛才黃半仙的話,他似懂非懂,卻找不到任何的頭緒。於是他試探著邁步,往院子裏走,院子不大,沒幾步,就來到了屋門前。
秦良玉的腳踩在地上,剛才摔碎的玻璃上,碎玻璃發出嘎嘎的響聲,四周一片寂靜,這是這院子裏唯一的動靜,顯得十分的突兀。秦良玉伸出手,慢慢的推開屋門。
那兩扇木門陳舊不堪,借著淡淡的月光,隱約的可以看到,門上的油漆早已脫落,變得斑駁。
門上麵的那塊玻璃,掉落之後,隻剩下光禿禿的窗框,屋子裏沒有燈,所以看上去像一個深邃的黑洞。
屋門吱呀的一聲被秦良玉推開,門框上飄下一堆灰塵,在暗淡的月光下懶散的飛舞,夾雜著一股黴爛的味道,十分的嗆人,秦良玉不進,伸手捂住了口鼻,但仍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打了一個噴嚏。
他邁步進屋,屋子裏彌漫著,十分濃鬱的潮氣,像是多年沒人住過的棄宅,突然進入黑暗之後,秦良玉的眼睛一時間不適應,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隱約的看清眼前的東西。
屋子裏淩亂不堪,門邊的灶台上,雜亂的堆放著一些鍋碗瓢盆,剛才那股黴爛的氣味,便正是從這裏傳發出來,看來也很久沒有收拾過了,正對麵牆根底下的水缸,倒在地上,缸裏的水早已流幹。在往裏麵走,左手邊有一扇門,這與霧鎮大多數村民的家的格局一樣,進門先是灶台和廚房,裏麵才是住人的臥房。
通往臥房,也有一扇木門,這扇木門與外麵的那扇門比顯得更加的破舊,門板都已經散落,似乎稍微輕輕的一碰,便可以稀裏嘩啦的掉落一地。這扇門虛掩著,秦良玉剛才眼睜睜的看著黃半仙進了屋子,那麼想必,他就在這扇門裏。
於是他壯著膽子,伸手推了幾扇門,果然如他剛才預料的一樣,嘩啦的一聲那扇門散了,門上的木板七零八落,散落在一旁,秦良玉皺了皺眉,邁步繞過這些門板木頭,走進了屋子裏。
可他剛一進屋,還沒來得及四外張望,便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剛才還在大門前神秘兮兮跟他說話的黃半仙兒,此刻正麵朝下,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雙手橫展開,兩腿分開,像一個大字形,但卻一動都不動。
即便是剛才我們散了,秦良玉又邁步走了進來,仍沒有驚動,趴在地上的黃半仙兒。他這怪異的樣子,讓秦良玉毫無防備,甚至邁步進屋的時候,差點踩到他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