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在街上買了兩份點心,弄了一壺好酒,拎在手裏,慢慢悠悠的往秦伯的家裏走。而與此同時,趙滿山和張啞巴,送了一輛手推車,讓宋姨坐在上麵,張啞巴推車趙滿山領路,王李詩文大夫家裏走去。這幾天送你的傷好的很快,卻經常感到無故的頭疼,大腦劇烈的發脹,宋姨白天沒精神,晚上睡不好。於是他們打算到李詩文大夫家去看看,也順便檢查一下,舊傷複原的情況。
李詩文大夫的醫術的確高明!宋姨在那場地震之中傷的那麼重,在李詩文的調養之下,很快,便好的差不多了。至於她的頭疼,李詩文大夫摸了摸他的脈,仍舊麵無表情的說,
“萬病有源,病從口入,痛由心生,很多病,並不是醫藥能治的,大多數源於內心,映照在心,便要由心來解,所以這事兒得靠你自己……”
趙滿山聽了李詩文的話,清楚的感覺到她話裏有話,但一時間卻想不明白裏麵有什麼含義,他悄悄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宋姨。宋姨並沒做聲,低著頭一言不發。
趙滿山,讓張啞巴帶著宋姨先回去,因為李詩文,想有些話單獨對他說。宋姨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李詩文一眼,目光有些複雜,趙滿山和李詩文都清楚,宋姨一定是在隱瞞著什麼,卻不希望李詩文對趙滿山說出來。
一切都逃不過趙滿山的眼睛,但他隻是一個少言寡語做事謹慎的人,很多事都能裝進他的心裏,如同石沉大海,隻要不泛起太大的波瀾,他便不再會去理會。
見宋姨和張啞巴都走了,李詩文給趙滿山泡了一杯茶,讓她坐在桌子前。李詩文的茶還是特別不錯的,掀開蓋碗兒的時候,有馨香的味道飄散了出來,趙滿山提著鼻子聞了聞,頓時覺得眉清目明,大腦清醒了許多。
“有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
李詩文也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道,他一向如此,寵辱不驚。
“李大夫,請講……”
趙滿山指導李詩文的脾氣,他一向不是多言多語的人,但凡不說的一定是沒必要的,但凡要說出來的,一定是覺得必須說的。
“之後,秦府發生了一件事,您的妹妹梁慧秋,上吊尋了短見……”
李詩文的話還沒說完,趙滿山心裏一驚,雖然前兩天,梁慧秋回門的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但他總覺得這一定是梁慧秋經曆了這些變故之後,心裏有些怔結解不開。秦良玉與她情深似海,或許兩人成了親,過了些時日,便會慢慢的淡忘掉。可聽李詩文這麼一說,他立刻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別看梁慧秋,平日裏柔弱,可內心裏卻有著一股倔強的勁兒。不過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梁慧秋會走這樣的極端。
“滿山少爺,不過你不必擔心,幸虧發現的早,我當時去了,銀針封穴,現在已經好轉過來了,隻不過是經曆了這一番折騰,身體極度的虛弱,調養幾天,恐怕就沒事了。不過就像剛才我說宋姨那樣,身病好治心病難醫,恐怕這事兒,滿山少爺您拿個主意。您是她的娘家哥哥,所以這事兒,我覺得有告訴您的必要”
對於李詩文處理事情的方法,趙滿山是條兩個大拇指讚同的。但聽他這麼一說,他不禁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趙滿山再一次覺得孤獨無助,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自己該怎麼處理才好,甚至沒有一個人可商量。梁慧秋上吊的事,秦良玉並沒有跟自己提起,趙滿山心裏明白,現在的自己,在麵對秦良玉和梁慧秋的時候,是娘家哥哥的身份,所以秦良玉不敢說。可既然自己知道了,卻不能不管,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好的辦法。
趙滿山辭別了李詩文的家,背著手往自己的裁縫鋪走,一路上,他皺著眉頭,思緒萬千,把自己回到霧鎮之後的前前後後,從頭到尾的,回憶了個遍。他開始思考自己所做的一切,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從自家的門口路過,卻並沒有發現,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走錯了路的時候,一抬頭,竟然已經到了霧鎮的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