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也算是見多識廣,生生死死的事兒也經曆了很多,不過像眼前這樣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一陣強烈的恐懼感,瞬間襲遍全身,他被嚇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再加上他原本就即將昏迷,於是眼前一黑隻覺得天旋地轉,便昏死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眼前的陳副官和那幾個當兵的。昏倒之前,他所看到的恐怖場景再一次襲上心頭,終於見到了熟人,他一下子崩潰了,這才哭喊著大叫著有鬼。
聽他的講述,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陳副官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軍醫營裏發生的那些詭異的事情,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女人都穿著紅上衣,梳著黑色的辮子,臉色煞白嘴唇通紅,這與當初他在霧鎮裏所了解到的那個鬼魂一模一樣,這正是陳豔春的鬼魂!
那個當兵的終於平穩了下來,這才顧得上左右的張望,可他卻驚訝的發現,剛才在昏倒之前,明明看到那個鬼魂,親手扯下了她身旁的人的腦袋,可現在看來,他卻直挺挺的躺在旁邊,頭還長在軀幹上……這讓他更加的驚訝,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恐懼。
陳副官好歹是個副官,即便心裏再害怕,總不能像這個當兵那樣,沒出息的哭哭啼啼。他更擔心的是,那個梁慧秋現在不見了,如果這要是回去了,該怎麼和閆大帥交代?於是他又踹了一腳那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當兵的,
\\"別他娘的哭了,跟叫魂兒似的,走了走了,趕緊四外找找,看看那女人跑那裏去了……\\"
大家夥不敢怠慢,走出山洞,又四外的搜尋了好一陣子,可仍舊沒有看到人影,折騰了大半天,眼看著太陽偏西,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想想剛才山洞裏鬧鬼的情形,這些人的心理都有些害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實別看陳副官裝著膽子挺大,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他也感覺到特別的害怕,於是帶著這些人,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按一下他回去之後怎麼跟閆大帥交代不提,再說霧鎮的裏麵,因為梁慧秋的失蹤,趙滿山心急如焚,其實他清楚,已經過了這麼些天,若真是那陳副官幹的,想必梁慧秋早已失了貞潔。不過比起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一切都不重要。他本想去找秦良玉商量商量,如何去解救梁慧秋,可他到了秦府的時候,卻看到府裏那些家人們忙作一團。
他剛要邁步進門,身後傳來腳步聲響,他回頭循聲看去,原來是大夫李詩文。他連忙拉住李詩文,問道,
“李大夫,秦府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李詩文步履匆匆,看來十分的著急,腳下的步子沒停,和趙滿山一邊往裏走,一邊告訴他說
“剛才秦府的管家找我,說良玉少爺的腳惡化了,現在疼的厲害……看起來十分的著急,我是擔心……”
話沒能說完,秦李氏迎麵趕了過來,她滿臉的淚水,看見李詩文大夫之後,哎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李大夫,你可算來了,可算來了,快去看看我們良玉吧,快去,他的腳……”
就眼前的情形來看,趙滿山心裏知道,恐怕秦良玉的腳傷,的確十分的嚴重。於是來不及多想,趕緊跟著李大夫一起衝進了後院,來到了秦良玉住的臥房。
剛推開門,沒等進去,一股惡臭的氣味迎麵撲來,仿佛是什麼腐爛了一般。秦府的下人們,在屋子裏來來往往,有的端著熱水盆,有的拿著幹淨的毛巾,個個的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色。
聞到這樣的氣味,李詩文大夫皺了皺眉頭,趙滿山也趕緊抬起手捂住了口鼻。他們快步的進屋,那些伺候著秦良玉的下人們看見了李詩文大夫,便呼啦了一下,趕緊閃退到兩旁。
秦良玉在炕上半坐半靠著,右腳的褲管挽著老高,露出了他受傷的腳踝。腳踝的傷口用幹淨的白布包著,上麵綁著一根紅布條。趙滿山知道,這是老人們常用的土辦法,如果不小心受了傷,為了擔心傷口惡化,都會在包紮傷口的白布外麵綁上紅布條,說是這樣,可以借助傷口上邪濕之氣的四外蔓延。當然這是沒有任何根據的,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李詩文仍舊向往次一樣,不慌不忙,在一個下人端來的溫水盆裏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幹,拿過秦良玉的左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此刻的秦良玉,早已疼得臉色煞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牙關緊咬,五官糾結在一起,強忍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