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葉榮之後,夏青不想在這裏幹等著中午的起嫁酒,索性跟七舅母稟報了一聲,一個人先回去了。
背陰處的冰雪還未化盡,冬的寒意還未全消,迎麵而來的春風卻早已沒有冬的凜冽。冰封的河已經化凍,十幾個過河石一溜排開,自河這邊到對岸,夏青踩著過河石,不免又想起來到這裏之後,第一次跟葉榮接觸的場景。
當日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的夏青起來之後,第一次進山,結果背的豬草太多,在過河時,一個不心掉了下去。大約就是這塊石頭,夏青在一塊過河石上麵稍停了片刻。
豬草本就背的多,沾上水就更重,夏青被背簍墜著一時爬不起來不,竟還忘記要把背簍解開。最後才被河邊洗衣的葉榮撈起來帶回家中,之後葉榮便時不時的就會找夏青來送溫暖。
在過河石上呆愣了一會兒,夏青才想起自己是要回去的,剛轉身便看到麵前一片藍色衣角。
夏青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果然,順著衣角往上便就看到一臉幽怨的王俊楠!
是真的幽怨。
“為何自靳嶺回來之後,你一直躲著我?”
當日晏瑾主仆走過以後,夏青也沒有直接回村子裏。本想打探一些事情,誰知在外麵晃悠了幾竟是不得其門而入,無奈隻好放棄。眼見葉榮快要成親,夏青不可能不回去,恰好這時遇見了自靳嶺回來的王俊楠,兩人這才作伴一起回了村裏。
隻王秀才接下了靳嶺的回春堂,一時有些忙的走不開身,夏青這邊又惦記著家裏,所以兩人便先回來了。
關於那幾日,夏青也隻自己是被人無辜連累,好在那些人還有些良心,將自己救下最後還送到半路才回去。知道細節的王俊楠自然知道夏青是在鬼扯,隻他又不能出具體細節來推翻夏青的謊言。
心中對自己看到的情形以及那幾日發生的事情始終放不下的王俊楠,總想找個機會側麵問問夏青。偏這時候的夏青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什麼,還是已知道些什麼,反正夏青自靳嶺回來之後,便一直對王俊楠避而不見。
這才有了王俊楠將夏青堵在河中間的這一幕。
“師兄何出此言?你也知道我與榮姐姐的關係,這幾日我一直在陪著她,如何我一直在躲著你了?”夏青一臉無辜,心裏叫苦。就剛剛那麼一個愣神的功夫,居然叫他將自己給堵了。
到不是她真的想要躲著人,實在是怕他追問那幾日的事情。
她跟葉榮的關係,他自是知道,這幾日夏青也的確每日都會到河對麵來,王俊楠沒在話,仿佛在思量夏青這話裏有幾分真實在裏麵。
夏青卻不打算在這裏耗著,“師兄,若沒事我就先走了,今早沒亮就被叫起了,我這會兒要回去補眠去!”兩人之間隻隔一臂的距離,兩塊過河石,夏青一步便可踏過,偏王俊楠似長在那石頭上了,一分不讓。
夏青身後這邊便是村子裏唯一能過驢車的大路,大路上麵零零散散幾戶人家,舅舅家在最後麵,下麵是三舅家,居中一點的是葉榮家。此時葉榮家前麵的大曬場邊上,兩道身影立在那裏,兩人眼睛錯也不錯的都盯著河中間的那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