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先前出去的那個侍衛便提了一個老大夫過來。大夫本就是就近找來,又想著侯爺吩咐了要快,當即也不管這大夫腳程快慢,直接便提著奔到了院中才將人放下。
這老大夫也是個有仁心的醫者,考慮到病人病情緊急,並未去計較這侍衛的無禮。
好不容易被侍衛放到了實地上之後,匆忙中整了整衣衫,這才詢問哪位是病人。
那侍衛匆匆一禮言道:“多有得罪!”
夏侯爺聽到動靜迎了出來,隻道:“老先生請隨我來!”
老大夫聽到動靜連忙去看,卻見麵前之人通身一派貴氣,且行路舉止不出的一派優雅,又想到方才在院門口匆匆一瞥見看到的幾個身影。由此種種斷定此人並非尋常之人,當下不敢怠慢。匆匆一禮,便尾隨那人進了屋子。
然那人進了正屋,卻在外間停下,順手指了指裏間道:“需看診之人就在內間,老先生請。”
老大夫一愣,隨即想到,這人可能並非這家家主。也難怪,這院兒看著處處與此人氣度完全不符,若不是家主自然是不好進別家裏屋了。而自己是代付,自另當別論,老大夫匆匆又是一禮,當即邁步走了進去。
進的裏屋,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娉婷女子,形容上佳,隻麵露急色,想來是病人尤為親近之人了。
老大夫剛一進來,夏青便立即看向大夫,見是一陌生的老者,心思稍動便想明白,想來是那去請大夫的侍衛並不知道葉家同王秀才的關係,是以隻就近抓了一個大夫過來。
好在也不是非王秀才不可,夏青連忙迎了兩步道:“麻煩老先生了!”
葉大樹聽到動靜,當即往後退開一步,隻手還牽著李氏的手不肯鬆開。
老大夫點頭,隨即上前,見到這副情形,難得一笑,斟酌道:“老爺同夫人真是鶼鰈情深,老爺放心,我觀尊夫人雖麵色不好,但應該不是什麼大病,請容老夫為夫人切脈斷症。”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夏青見老大夫隻看了一眼便道問題不大,心下略放鬆了些。明知可能是大夫為安人心而,還是忍不住相信他所的一定是真的。
葉大樹見此,不敢耽擱,立即鬆開手臂,又退了一步。
老大夫坐在方才葉大樹坐過的地方,讓李氏將手放平,隨即手搭上李氏的手腕。
夏青知道,這是在診脈,不知為何,以往也看師傅做過許多次,本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在這一刻看來卻有些難熬的感覺。
屋內一陣靜默,葉大樹一瞬不眨的盯著老大夫那隻手上,眼見那手一離開,就立馬問道:“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
老大夫卻不疾不徐的轉身,臉上還掛著笑。
夏青隻覺這老頭兒也太不分時候了,別人急的要死,他卻還能臉上帶著笑。
葉大樹卻也沒有理會這個,隻看看李氏,這會兒臉色雖已經好多了,但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妥。
李氏卻問道:“老先生有什麼話不防直,不必有什麼顧忌,我承受的住。”李氏也沒覺得自己有哪裏不舒服,想來也可能是最近這幾日忙著後麵空地種菜的時候,多少累著了,又是許久未聞過那血腥味兒了,這才會一再的幹嘔。
嘔過在不看那些個東西,也就好了許多。
如今葉大樹跟夏青一副著急的模樣,大夫又是一臉的諱莫如深,倒把李氏弄的個心慌慌的不知自己到底得了多嚴重的病症了。
老大夫倒不是故意要吊足眾人胃口,隻是習慣使然,在話之前總要先在肚子裏將要的話給潤色一遍,如此病人家眷也好接受些。這次雖不用潤色,但他已經習慣了,自然就稍微的停頓了那麼一刻,卻不想這一家子都是個急性子。
此時聽了李氏的話,才明白要鬧誤會了,連忙道:“到不是多嚴重,夫人孕相明顯,隻身子卻弱了些,往後多注意休息進補,也就慢慢好了。這頭幾月格外重要,夫人萬不可在勞作了!”
葉大樹的注意力都在李氏的身上,此時聽大夫身子弱,多進補,不可勞作,似乎沒有大事。正想對老大夫道謝時,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確定的問道:“你剛剛什麼?”
李氏也是一臉懵,她聽錯了嗎?
此時李氏看看葉大樹,葉大樹又看看李氏,兩人一同看向了老大夫。
夏青卻是聽了清清楚楚,雖有些不敢相信,卻到底是她一早就想過的事情,當即不等那老大夫再次開口,便高興道:“舅舅舅母沒有聽錯,老大夫的確了!”當下也不顧外人在場了,當即撲到炕邊,就要去抱李氏。
李氏下意識的往後麵縮了下,葉大樹卻比她還快,整個人已經在夏青之前蹲在了炕邊。神情激動的像個孩子,嘴角幾番觸動,卻終究沒出一句話來,隻看著李氏的眼神卻是越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