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宇,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
已是下午快三點的時間,隻聽芳華坐在她辦公室的軟椅上,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衝著趙磊歎氣著說。芳華的語文課和趙磊的數學課都排在上午,兩人下午都沒課,除了偶爾去“偷窺”下學生,就隻是在辦公室做做教案聊聊天什麼的。
“又怎麼了?”不知道是坐還是半躺在軟椅上,正喝著熱茶看著報紙的趙磊聽到芳華的歎息聲,不自主的搭起了嗆,雖然她連芳華說的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還不是王宇那個死孩子,才開學第一天就給我鬧事。”說著芳華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自從就任這屆學生班主任以來,你這十幾天內歎的氣比你以前當五年語文教師歎的氣都要多。”
“這樣可不好,本來你就愁著嫁不出去,這再整天一副唉聲歎氣半死不活的樣,恐怕更沒人敢要你了!”趙磊邊說著邊放下報紙端著茶杯站起身,說完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啊,你說的真對!”聽著趙磊又拿自己取樂,芳華都已經麻木了,隻能壓低嗓音無奈地承認趙磊說的事實。用著一副恨恨的語氣附和別人取笑自己的話,已是芳華最大的反抗方式。
“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聽聽,我給你參謀參謀。畢竟在幹班主任這行,我也算是經驗老道不是?”趙磊這麼說倒不是真的想幫芳華去掉什麼心事,他隻是想聽聽芳華又有了什麼鬧心事,看看能不能讓自己取點樂子而已。
“也是,俺隻是一介草民。哪像您趙老大,剛一進學校當老師,就泡上了校長的千金。隻當了一年的帶課教師,就立馬被提拔當起了班主任。”想起剛才趙磊取笑自己的話,芳華故意見縫插針,用著挖苦的語調打趣著趙磊說。
倒不是芳華和趙磊之間有什麼矛盾,隻是兩人搭檔教書有了已經快四年的時間了,這種小打小鬧的取樂玩笑早已彼此習慣。
“不願意說就算了,我還繼續看我的報紙去。”說著趙磊就又拿起報紙,抿了口茶,也不知是準備躺下還是準備坐下。
“其實沒什麼願意不願意說的,等你哪天和鄭亮(就是王宇口中那個不是東西的他們的政治老師)碰了頭,少不掉會從他的嘴裏知道這件事。”
“上午鄭亮帶那一幫孩子的政治課,有個叫王宇的同學,不好好聽課也就算了,竟目不轉睛地看起了人家小姑娘?你說氣人不氣人,還被鄭亮給無意中點了出來,鬧得全班同學都一一盡知。”
“我昨天才宣告過班級明顯不允許談戀愛的一係列約束性極強的班規,他今天就給我犯衝,你說這不是直打我的這張醜臉麼?”
“他看的哪個小姑娘?別看你長得一副垃圾樣,你們班倒還真有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坯子。”趙磊一下來了精神,對王宇犯班規的事隻字不提,倒是對小姑娘起了興趣。也不知他是真有了那什麼的心,還是故意裝成這幅樣子在逗芳華笑。
“別裝著一副色眯眯的德行,小心事傳出去,說不定哪天你就得被你家的母老虎給好一頓收拾。”
“別損害我威武的形象,我連你這真正的母老虎都不怕,還怕家裏那個紙糊的母老虎?”趙磊話剛說完,兩人便禁不住地一陣哈哈輕笑。
最後還是趙磊先停住笑聲繼續起了先前的話題:“我知道你說的王宇那小子,長得就一副痞子相。”
“他也就是攤上你這樣的女班主任才敢這麼鬧,要是在我班,我兩句話不嚇唬好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有那實力,趙磊一邊說話聲音變得十分尖利,一邊臉上露出發狠的笑。
“行行行了,收起你那大男子主義的作風吧,現在問題在於你不是他的班主任。”
“那樣的孩子其實也好管教,你要懂得軟硬兼施,一邊用學習和他父母的擔子壓著他,一邊對他進行悉心說教。最好能帶點關懷讓他感動,讓他認可你。”趙磊也不愧是個作風強硬的班主任,該說笑時說笑,該嚴肅的時候也知道嚴肅。
“王宇那孩子隻是性格活潑,鬧事也都是小打小鬧,興不起什麼大浪。”趙磊說著抿了一口茶,像是考慮了什麼一下,才繼續說:“依我看,你們班的那個叫宗紹的同學才真正是個難管的學生。”若說趙磊剛才的嚴肅是裝的,那麼他現在的表情才是真正地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