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之,你竟然沒有死!”公孫鸞卿目露凶光,望著眼前淺笑端然的身影,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宋遠之垂眸,悉聲勸道“殿下早已洞悉你的計謀,便將計就計。公孫鸞卿,若你此時束手就擒,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公孫鸞卿卻望著宋遠之,鎮定如初“宋遠之,這杏花天影內有無數機關,若我啟動——那這裏的人便誰也別想出去。”
宋遠之正色道,“花家宗主受小人蒙蔽,將家族之事交於長子花韶棠,豈知花韶棠狼子野心,勾結離國,欲動搖大宸江山,如今又與奸商勾結,欲奪三皇子的性命。如今,花家宗主已經與花韶棠斷絕父子關係,將他交由朝廷處置。”
公孫鸞卿的身子搖了搖,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泛出一層清淡的冷光,她不禁回身望向那個床塌上的人,花家宗主竟然如此狠心……
“那一劍並未傷到要害,雖然看起來凶險,但若及時救治,還可以留下他一條性命。”宋遠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聞言解釋道,“公孫鸞卿,花韶棠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公孫鸞卿緩緩的,朝著宋遠之舉起了手中的劍,劍身震震,似有龍吟。
夏忽隻覺得胸膛中似乎有一股火,火辣辣的燒著,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她咳了一聲,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片刻前,像是地震來了一樣,偌大的杏花天影,在一瞬之間搖搖欲墜,她卻在雙闕樓內動彈不得,門窗皆被人鎖死,她用了全身力氣也推不開那門。房上的懸梁顫顫巍巍的掉了下來,接二連三,砰砰的砸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整個樓左右搖晃,夏忽站立不穩,眼看著屋子已經失去了支撐,馬上就要坍塌。
卻有一個身影衝了進來,將她攔腰抱起奮力向外奔去,掉落的灰塵迷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來人是誰,可那樣熟悉的清淡香味縈繞在鼻端,宛如一個華麗溫柔的夢境一樣籠罩著她。
“怎麼樣?”宋遠之站在一旁,將從河中盛起的水遞給千麵,焦灼的問道。千麵剛替華涼把完脈,理了理衣袖,仰頭看著宋遠之,沒好氣的道“輕傷而已,死不了。”
宋遠之聞聲頓時鬆了口氣,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個人,恨聲道“沒想到公孫鸞卿的性子如此剛烈,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意……”千麵起身,將額前散掉的長發又束到耳後,截斷了宋遠之的話“不願意如實相告幕後主謀是誰?還是不願意洗心革麵為你所用?”
宋遠之被千麵詰責的說不出話,他望著千麵,怔了半響才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千麵抱臂而立,望著那剛剛轟然坍塌的廢墟,語聲感慨,“任是繁華無窮數,又如何,不過是斷井頹垣,付與塵土。”
宋遠之深深的凝望著千麵,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可是千麵的臉上除了濃重的倦色,便再無一絲感情。
天已經黑透了,地勢平坦的綠地上已經紮好了幾個帳篷,如豆的燈光忽閃著。
褐色汁液流入了嘴巴中,苦的夏忽皺起了眉頭,不消片刻,夏忽便悠悠轉醒了。
夏忽的眼眸剛一睜開,便望見了執著藥碗,凶神惡煞的千麵,嚇得夏忽差點又暈了過去,“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千麵放下了藥碗,收回目光“一聽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便知道你一點事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