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嶽城之外,一架馬車孤零零的停在那裏,半響之後,那馬車才背向著嶽城,愈行愈遠。
葉塵凡從車內探出頭來,他看著越來越遠的嶽城,看著城牆之上那幾道無比熟悉的身影,他無奈的苦笑一聲,埋怨道:“又不是回不來了,至於把氣氛搞的這麼沉重悲觀嗎?”
想起之前在城主府內,嶽昊一口氣便喝掉了整壇酒,笑著道了句保重,然後多餘半句廢話也沒有,這讓葉塵凡略微有些錯愕,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根本就不必多說,一句保重便已足矣。
嶽昊如此也就算了,可那些一起上過戰場的漢子們居然都是這樣,一人痛飲一壇,對葉塵凡豪爽一笑,卻是不肯多說半句廢話。
葉塵凡輕輕一歎,他其實很明白大家的意思,嶽城的漢子是無比豪邁的,他們才不會在離別的時候長籲短歎廢話連篇,他們都很幹脆,若是要說這些廢話,那就等下次相聚時再說吧。
下次相聚,卻不知在何時。
葉塵凡搖頭苦笑,心道自己這還沒離開呢就想著回去,未免也太過沒出息,怎麼也得將長安活個明白,這一趟才算沒白來。
而且他心中總是有一種隱隱的向往,總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長安,似乎就像是命中注定那般。
而此次與葉塵凡同行的除了夢嬌外,還有一位嶽城的高手,這位高手有多高,用嶽夜南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同嶽城的城牆那般高。
嶽城有一位城主,天下皆知其為嶽夜南,而天下人不知的是,嶽城還有一位副城主,其修為之高和低調程度完全成正比,就連葉塵凡在嶽城生活這麼多年,也寥寥隻見過幾麵而已。
曾經幾番談起這位副城主,嶽夜南隻是淡淡一笑說他有要事在外,不曾回歸,之後便隻字不提,讓好奇無比的嶽昊和葉塵凡頗為無奈。
可今天嶽夜南居然派這麼一位神秘的副城主來為葉塵凡駕車,說實話這讓葉塵凡頗為惶恐。
可見那人總是和煦的笑著,似乎並不在意,於是葉塵凡也就放下心來,安安穩穩的坐在車內和夢嬌拉起了家常。
半響後,終於聽見了江水奔騰的聲音,葉塵凡掀開門簾,看了遠處一眼,然後驚訝的問道:“風伯,這分嘴口什麼時候修了一座橋啊?”
在他們麵前是碧江比較窄的一段,僅有四十餘丈,因河道中間有一塊巨石將河流分為兩道,所以得了個分嘴口的名字。此處也是葉塵凡和嶽昊過江經常走的地方,因為以他們的修為,也就能從這裏躍過去而已。
可幾天前這裏並沒有橋啊,他和嶽昊依然是像從前一樣,先躍到巨石之上,然後再躍到江的對岸去。
短短幾天,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座橋,這能不讓葉塵凡驚訝嗎?
那位被葉塵凡叫做風伯的人也是個中年男子,他長的很白淨,整體看起來也頗有幾分儒雅之風,他輕笑道:“這橋是三天前我帶人修建的,總不能扛著馬車過河吧?”
葉塵凡聞言微微錯愕,心頭下意識一震,然後連忙問道:“風伯,你確定三天修成的橋靠譜嗎?”
風伯聞言回頭看著葉塵凡,笑問道:“那你覺得風伯我靠譜嗎?”
“坐穩了!”風伯猛的喝了一聲,那馬似乎也通靈性,打了個響鼻便興高采烈的直衝那橋而去。
而車上的葉塵凡見此大驚失色,連忙單手將夢嬌緊緊抱在懷中,另一隻手死死抓住車子的邊緣,他真怕這通了靈性的馬撒歡太過從而把他們甩了下去。
片刻後,葉塵凡踉蹌著下了馬車,他回頭一看,臉色頓時有些蒼白,但神情卻有些難看,他氣衝衝的看著風伯,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靠譜?橋都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