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7年,此時雖說已過了正月,但整個長安城卻依舊熱鬧非凡,就連平時的宵禁,都延後了兩個時辰,直到深夜,長安城裏的喧囂才徹底平靜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呂品早早地從暖和的被窩裏起來,穿戴好盔甲,就出了家門。
“老板娘,老規矩。”呂品笑著將碎銀子遞給了包子鋪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是個豐腴的婦人,從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定是個美人,可歲月卻在她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所謂生老病死,無人可逃,便是如此。
老板娘接過銀子,眯著眼笑道:“今個可比平時來得早,包子還沒出籠呢。”
呂品聞言一愣,隨後卻是笑道:“無妨,和老板娘聊會兒天也是件享受的事。”
老板娘聞言笑罵道:“都當官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呂品聞言嘿嘿一笑,絲毫沒有一點當官的威嚴所在。
他是長安城南邊玄武門的守將,官職不大,僅有六品,但油水卻大的出奇,一般的五品官員都比不上他。
最重要的是,待在長安城這地方壓根就不需要擔心戰亂,無論哪個國家或者勢力根本就不可能打到長安。
所以長安城的城門守將從一開始的三品神將,變成了現在的六品小官,因為在這個位置的人隻要會開閉城門就行了。
不一會,老板娘提了幾個油紙包遞給了呂品,剛出籠的包子還散發著熱氣,一股股香味引的人食指大動。
呂品接過油紙包,掂了掂後疑惑的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那一份不是給你的,是給來長安讀書的孩子們的。”
呂品聞言無奈的撇了撇嘴,道:“也就是我這沒出息的才稀罕你這幾個包子,那些能進學院的公子哥會看上這包子?”
老板娘聞言微微一笑,探頭接近呂品,秀目注視著他,輕聲笑問道:“十年前你不也是來長安的公子哥嗎?”
呂品聞言瞬間臉色一紅,連忙拉開和老板娘的距離,無奈的瞥了老板娘一眼,提起包子轉身就走。
卻聽見身後傳來的笑聲,多麼開懷。
呂品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即苦笑起來,暗歎悲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可悲,可憐,卻又可笑!
半響後,他來到了玄武門前,臉上掛著笑容,大笑道:“小的們,起來吃包子嘍,老子請客!”
當玄武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呂品微微有些錯愕,一輛馬車已經停在城門之外了,車棚上還有著一層積雪,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呂品看著那車棚上的積雪,他心中微微有些歉意,似乎剛才在老板娘那裏耽擱的有些久了。
忽然,車中伸出了一個腦袋,是個少年,少年一臉好奇的透過城門看向城內,他的眸子很幹淨,如那積雪一般。
呂品沉默著看了少年許久,少年似乎是發現透過城門看城內並看不到什麼,這才轉移了注意力,看向了呂品。
兩人的目光接觸在了一起,半響後,居然同時開口了。
“吃包子嗎?”
“有吃的嗎?”
兩人的臉上都有絲驚訝,似乎是都沒想到對方說的話竟如此奇葩,卻又如此與自己相吻合。
“先進來吧。”呂品笑著,很是愜意,老板娘的包子,似乎不隻是自己一個人稀罕。
少年自然是葉塵凡,他們自從出了破天峽後,竟然一路通暢無阻,比預期的時間要早來了半天,於是就在城門外等了半夜。
葉塵凡也能想通為何路上如此太平,畢竟他手中的是九龍鼎,是大唐的國寶,大唐的高手自然心中有數,所以不敢指染。而實力一般的,估量一下柳輝恒的下場,也就打退堂鼓了。
但是讓他略微抱怨的事情,就是風伯隻知道趕路,連那馬也太不是個東西,竟然晝夜不分的連續跑了數十天,甚至現在精神頭比葉塵凡還好。
但讓他略感欣慰的是,這剛下馬車,就有熱乎乎的包子吃。
不錯,看來長安人民還是挺熱情的。
葉塵凡接過呂品遞過來的包子,給夢嬌了兩個,這小丫頭也被餓壞了,拿起包子對著呂品微微一笑,接著就是一番狼吞虎咽。
葉塵凡和夢嬌都下了車,可風伯卻沒有動,他衝葉塵凡微微笑道:“既然把你送到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葉塵凡一怔,他知道風伯是個大忙人,不然平日裏在嶽城也不可能總是見不到他,可這連城都不進去嗎?
好吧,葉塵凡承認自己有點路癡,畢竟長安城太大,天道院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他為難的看了眼風伯,又看了看手中的包子,連忙道:“風伯,吃個包子再走?”
風伯早就習慣了葉塵凡的不著調,笑了笑並不在意,輕輕躍到馬背上,揮了揮手斬斷了和車子連接的韁繩,然後回頭看向葉塵凡,道:“在長安裏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就寫信給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