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但院中還是把日子記得蠻清楚的。
葉塵凡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總算是過了孔東離的前兩關,用孔東離的話來說就是,老九這小子總算是能握住刀了。
試想提刀於戰場廝殺數十年的葉塵凡,在孔東離眼中竟然隻是個握不住刀的水平,更別談刀客這二字了。
就連許勝談及這兩個字時,都是搖著頭長歎,自己還差的遠。
孔東離是一名合格的刀客,這點毋庸置疑。但他這輩子唯一的徒弟許勝,卻總被他罵做許蠻子,光知道憑蠻力揮刀,學不到他的技巧。
許勝每每聽聞自家師傅如此罵自己,總是苦笑連連。刀法這東西自己會,刀意這玩意自己也懂,可師傅您老人家總要和我對刀,這不是難為人嗎?
刀法刀意這些半吊子水平的自己,能撐過師傅他老人家三刀就算不錯了,還是以力破巧來的方便,往往都能再死撐上一個回合。
所以不論孔東離如何怒罵許勝不爭氣,許勝都是苦笑著不敢辯解,等孔東離罵爽之後,許勝就接著去練自己那套所謂一力降十會的斷柱刀法了。
所謂斷柱,便是要斷天柱山!
由此可見,許勝不止力氣大,誌氣更是大!
而被氣大誌大的許勝打暈過去的葉塵凡就有點可憐了,往床上一躺,就是整整三天。
葉塵凡能在三天內醒來,這還是多虧了白先生醫術超群,丹藥更是妙絕。
白先生,就是那個腰間總掛著一把判官筆的中年書生。
說實在的,也多虧是白先生脾氣好,為人熱情,不然許勝這丫的還真心不敢把葉塵凡往這一扔就是三天。
這三天,白先生可是沒少給葉塵凡喂丹藥,一向熱情的老好人都覺得有些肉疼。
葉塵凡醒來後,躺在床上調整了一下內息,竟驚訝的發現斷掉的骨頭不止全部被接好,整個人更是生龍活虎起來,都忍不住想要去找許勝再討教上幾刀。
坐在一旁正在看書的白先生見葉塵凡轉醒,輕輕把書放下,微笑道:“和我算的時間差上三息。”
葉塵凡雖說無賴一些,但也不是無禮之人,連忙一個翻身下床,便對白先生行了一禮。
就算不是自己的先生,那好歹也算得上是半個救命恩人啊。
這一禮,當行!
白先生微微點頭,笑道:“既然身體已經無恙,那就是去找院監大人吧。”
葉塵凡一聽這話頓時麵色有些發苦,心想自己這剛痊愈,又得出去找罪受,一時間竟對白先生這小屋子有了幾分留戀。
葉塵凡眼珠子一轉,訕笑道:“白先生,你看我是不是還得再靜養幾日?”
白先生聞言啞然失笑,無奈道:“連跟頭都能翻了,還裝什麼病?”
葉塵凡摸了摸頭,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瓶小藥丸就送給你了,有活血化瘀的功效。”白先生笑著掏出了一個瓷白玉瓶,遞給了葉塵凡。
葉塵凡毫不客氣的接過,對於以後要挨揍無數的葉塵凡來說,這東西比金子都值錢!
可就這名字,是不是起的有點隨意啊?
白先生見葉塵凡臉色古怪,頓時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笑道:“本來叫做紫金丹,你師兄許勝吃了許久,吃出感情了,就非要叫小藥丸。”
吃了許久?還吃出感情了?
葉塵凡臉色一怔,隨後便捧腹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感情是許勝受過的罪,現在輪到自己了。
許勝還好,下麵還有個小師弟用來報複,受罪的時候總有個盼頭,可現在自己盼誰啊?
如此一想,葉塵凡頓時有了些許淒涼之感。
再次向白先生行禮道謝後,葉塵凡便離開了此處。白先生是個溫和典雅的儒生,可自己卻不是這個風格,不然拜在他門下,想來應該是蠻不錯的。
昏迷三天的葉塵凡,在此期間隻吃了一肚子丹藥,卻是滴水未進,離開白先生的屋子之後,肚子就不停的叫了起來。
心中哀歎,也不知夢嬌這丫頭跑到哪裏去了,平日裏說是跟著何院長修行,可三天兩頭就往天道院外跑,要不是院長讓樂玄跟著,葉塵凡還真擔心把小丫頭給丟了。
葉塵凡揉了揉肚子,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剛過中午,大灶那邊的人估計早就散了,自己現在過去,也吃不上什麼熱乎的了。
重傷初愈,怎麼說也得吃頓好的補補身子,咱小葉公子也不是個缺錢的主。
當葉塵凡第二次走到那天下第一酒樓前時,卻是停頓住了腳步,嘴角微微一撇,略微有些無奈,特麼的,竟然把這條路給記熟了。
雖說這次是孤身一人前來,但咱小葉公子也不是吃不起這酒樓的飯菜,畢竟整個嶽城也就供他一個人讀書,銀子這東西還能少得了?
笑著,葉塵凡便走進了酒樓準備瀟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