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8年六月四日,長安城四座城門迎來了數十位陌生麵孔,有騎馬的有坐車的,更有不遠千裏徒步而來的,這一日除了呂品所在的南門比較冷清以外,其餘三門皆是熱鬧非凡,鴻國寺裏不少的侍郎禮官都立在城門外翹首以待,擺開陣勢喧賓奪主,可憐的三位守城將默默站立一旁,心中無奈苦歎,鴻國寺這幫欺軟怕硬的狗腿子。
鴻國寺作為大唐專門接待世家子弟或是年輕俊傑的禮部分支,平日裏很是冷清,可唯獨每年的六月六之前,會異常熱鬧,大唐十三州的世家子弟,不論是真正的年輕俊傑後起之秀,還是濫竽充數紈絝之輩,隻要身份夠高,都有資格住進鴻國寺,每到這幾日,鴻國寺裏當官的就要格外小心,誰知一不小心得罪的就是王侯之子,還是將相後人。但不論是那種,都不是這群最高不過五品官能得罪的起的。
小廟裏住進了大菩薩,一住還就是幾十位。
身為大菩薩裏最大的那幾位,嶽昊反而沒那個耐心跟同齡同輩同道的這些所謂俊傑打交道,一大早就領著素素進宮去麵聖了,到了凱旋門前,被那位天下公認的第一神將暫時保管斷劍殘魂,嶽昊心裏可是沒有半點不服氣,反而死皮賴臉的纏著這位不苟言笑的將軍,用他那僅僅四百餘策的詩書,向那位天下第一神將問出了許多問題。
“可是大唐第一神將軒轅大將軍?家父每每提到大將軍之名時,都恨不得立刻來長安與將軍共飲一番,還說將軍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就我父親那眼高於頂的性格和脾氣,都對將軍推崇備至,可見將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神將,小子今天能夠見到將軍本人,實屬大幸啊。”嶽昊主動的將斷劍殘魂交給麵前身披金甲的將軍,滿臉笑容,馬屁不斷。
那身穿金甲的軒轅大將軍接過殘魂,不苟言笑的臉龐微微抽搐,打量一番麵前的黑衣少年後,又將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斷劍之上,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思索什麼事情一般,半響後實在是受不了黑衣少年那熱切的目光,道:“小侯爺,進入此門一直向前,估摸著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太和殿了。”
嶽昊聽聞這道逐客令便打了個哈哈,渾然不在意的笑道:“不著急不著急,現在天色還早,離早朝估計還有一個時辰,而且我還說不準能不能上朝,擱哪裏等不是等?”
軒轅大將軍將斷劍遞給身後一名專門保管兵器的甲士,回過頭來見黑衣少年還是那副沒皮沒臉的笑容,頓時有些頭疼,無奈道:“小侯爺難道不知道藩王嫡長子孫入宮麵聖可上早朝?”
嶽昊聞言眼珠子轉了轉,訕訕道:“出門的時候著急了,忘了問我爹這些規矩了。”
那身披金甲的將軍終究不是什麼好脾氣,冷哼一聲,擲地有聲道:“忠烈侯日理萬機忘了給小侯爺說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可鴻國寺那幫酸儒不是最講究一個禮字嗎?難不成他們也沒告訴小侯爺這些事情?若是如此還留他們何用?不需陛下降旨,我軒轅神策就先一矛挑翻整個鴻國寺!”
嶽昊一怔,隨即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軒轅將軍言重了,是小子自己記性差,不關鴻國寺的事情。不過沒關係,好在內人記性好,我問問她就是了。”
見嶽昊吃癟,素素在一旁掩口嬌笑,卻不忘給那身穿金甲的大將軍行了個後輩之禮。
大將軍瞥過頭,側過身子,給嶽昊讓出了一條路,嶽昊再次苦笑,牽著素素的手就向前走去。
當嶽昊快要走過凱旋門時,軒轅神策麵無表情不動聲色,隻是微微呢喃一句,歎道:“你爹哪裏會對我推崇備至,咬牙切齒跳腳罵娘倒是不差。”
嶽昊豁然回頭,瞪大了眼睛仿佛見鬼一樣,臉上卻是一抹尷尬。
軒轅神策啞然失笑,看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隨即沒好氣的揮了揮手,示意黑衣少年趕緊滾蛋。
嶽昊訕訕一笑,不再多說,回過身看向凱旋門後那座巍峨的皇宮,雖說離的還很遠,但依舊能感受到這座隻有二百年曆史的宮殿的大氣不凡,金瓦琉璃,朱漆流轉,龍踞鳳舞,氣象萬千。少年微微眯眼,那磅礴渾厚的氣勢也讓少年心中澎湃萬分,這裏就是大唐的中心啊!也稱得上全天下的中心,從這裏發出的任何一條消息,事無大小,都值得全天下人來關注,可謂是王道與霸道兩者的巔峰!
嶽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父親來這裏也不過數次,但嶽夜南是何等人物?又豈會被這雙道巔峰的氣勢給震住,而且嶽昊在離開嶽城之前,嶽夜南便說過,從這次之後,以後就由嶽昊來做進宮麵聖的事了,言下之意,就是說從此以後嶽昊這小侯爺,便要世襲罔替成為新的忠烈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