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萬世封王(1 / 2)

唐帝陛下微微眯眼,而祝鯉則是徹底閉上了眼睛,誰知這二位有沒有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思。

一旁的丞相大人麵無表情,隻是心中略微有些無奈和苦澀,這位落子一十三顆便能敲定天下格局的老人,無論是陰謀詭計亦或者國事天下事,他都可以胸有成竹信手拈來,唯獨是這家事,委實是讓丞相大人頭疼的厲害。

二十多年前,丞相大人最小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不顧一切阻攔,以死相逼,竟然在整個長安放下話來,非祝安國不嫁!丞相大人萬般阻攔,卻是徒勞成了萬般無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遠嫁到了陵州。

而也就是那個時候,從皇宮裏傳出一道祝賀兩位新人的聖旨,這才有了如今的安樂侯。

丞相大人自然明白這道聖旨是何意味,便咬著牙狠著心從族譜裏劃去了女兒的名字,就連女兒的大婚之日,司徒家也沒有一個人前去陵州做那娘家人,如此一來可真是算得上恩斷義絕了。

好在讓丞相大人欣慰的地方是,祝安國這位安樂侯,一生也僅娶了那一位妻子,就連子嗣,也隻是祝鯉一人而已,雖說已經將那小女兒逐出了家門,可這外孫子,身體裏的的確確流著他司徒家一半的血,老丞相又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丞相大人眉頭微挑,回過神來才看見高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丞相司徒源空心中猛得一驚,轉瞬間就明白了唐帝陛下的心思,自己這當外公的,為外孫子說兩句話,這樣才顯得合情合理啊。

司徒源空心中苦笑,整了整衣襟上前兩步正準備開口,誰知龍椅上的那位卻是搶先笑道:“丞相大人就不必多說了,朕如此做自有朕的道理。”

司徒源空怔怔的望著那位身穿龍袍的男子,半響後沉默的退回了原處,微微低頭,心中苦歎一聲,確實是老了啊。

江山老了,打下這片江山的臣子們也老了,該是時候換一批新血液了,如此這江山才能綠水長流。

老丞相退了下去,卻有年輕的小侯爺向前踏出。

祝鯉麵無表情,彎腰後沉聲問向那位龍椅之上的男子,不卑不亢道:“臣鬥膽想問陛下一句,我祝家自老祖宗到我父親,三代人皆是武將,為何到了我祝鯉這裏,卻被封成了文官?”

“大膽豎子!”一旁的太尉大人指著祝鯉,須發皆張,怒不可遏。

反而唐帝陛下卻是溫和的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太尉大人不要動怒,看向那年輕人,笑道:“陵州不缺武將,不論是你父親安樂侯還是神將俞長青,那都是可以坐鎮一方的當世名將,而且他二人都正值壯年,沒有個十年二十年,你是出不了頭的,況且大唐的南方隻要有嶽城在就不會有戰事,更何況朕深知你腹有才學,如此朕更沒有理由讓你去從軍,再加上你前不久才與南陳郡主成婚,朕還在思量要不要讓你再兼上一個陵州撫察使,這以後與南陳的交涉一並交給你得了,祝鯉你自己說,這自古以來國家間的交涉,又哪有讓武將去做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帝陛下一番話說完,文武百官的麵色都變的古怪起來,耿直的太尉大人甚至差點笑出聲來,而祝鯉這次是真的被氣著了,咬碎了牙齒卻隻能往肚子裏吞,真心是敢怒敢言,卻不敢不要臉啊。

堂堂大唐皇帝,天底下最為強大的人物,居然公然的玩起不要臉來,那試問還有誰敢說個不服?

祝鯉自然是服了,千般悲憤萬般無奈之下,再次領旨謝恩,唐帝陛下微笑著不停點頭,像極了一隻狐狸。

半響,唐帝陛下收起了笑容,正色的打量著那最後一個黑衣少年,少年隻是穿著一身單薄卻又顯得極其合身的黑衣,並不像前六位那樣穿著奢華,甚至連樸素都算不上,大概隻能稱之為簡陋吧,甚至那雙靴子上竟還有幾塊汙垢,可少年渾然不覺,嘴角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好似樂在其中。

唐帝陛下習慣性的眯了眯眼,黑衣少年咧了咧嘴角,七人之中,他是唯一一個直視唐帝還麵不改色之人。

群臣似乎發覺了這兩人對視的詭異,一時間大殿上陷入了沉默之中,也沒那不長眼的官員會去訓斥嶽城小侯爺放肆無禮。嶽家自老祖宗嶽山河開創天道院起,便已經是這大唐最為尊貴的家族之一,再加上後來嶽山河以身問道,重傷妖帝,為這天下贏得百年太平,被大唐追封為忠烈侯,別說在整個大唐,就是在整個天下,這忠烈侯三個字的分量都是極重的。再後來嶽不凡創建嶽城,嶽家四代為侯,不止是為大唐,更是為整個天下擋住了妖族近兩百年,誅妖無數,流血更是無數,所以但凡提起嶽家人,不論是在朝為官還是鄉野村夫,不論是大唐百姓還是其餘各國百姓,都會發自內心的說一聲服氣。

直到今日,這忠烈侯已經不止是大唐的忠烈侯了,更是這天下的忠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