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裁判宣布葉塵凡勝利後,台下卻響起一片哄笑聲,葉塵凡對此並沒有太多在意,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回到天道院的隊伍之後,葉塵凡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龐,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傻笑,衝一旁的嶽昊笑道:“小時候還想著洛姨要是生個女兒,長大了我和你小子指不定還要爭上一爭呢,結果是個比我臉還白的小白臉,老子一下子就意興闌珊了,不過這柳南安倒是挺對我胃口,你怎麼看?”
嶽昊嘖了嘖嘴,調笑道:“我有素素了,這個你來就行。”
葉塵凡翻了翻白眼,笑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嶽昊嘿嘿一笑,隨後想了想,認真道:“楚州大都督柳元瓚不提拐走洛姨這一點,其餘之處都是可圈可點的,你想想,連曹先生都能忍住一肚子氣來誇他一句興國之將,咱爹也時常說這個人有古道熱腸,想來這柳元瓚為人必定不差,否則咱洛姨也不可能被他拐跑。至於這柳南安,不說別的,就光憑他是洛姨的兒子這一點,老子就認定他這個兄弟了!”
葉塵凡點了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再者說了,既然是洛姨的親生兒子,性子就不可能差的。”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皆是默契的點頭,對於這兩個從小就在男人紮堆的嶽城裏長大的少年而言,一個是孤兒,一個很小就沒了娘,少了來自母親這一方麵的溫暖,再加上當爹的整日忙於國事,兩個還很小的少年幾乎等同於被放養了。那時,也隻有那個美麗的婦人才願意一手牽一個,不耐其煩的給他們講故事,陪他們玩耍,陪他們吃飯。所以在他們心中,那個叫做曹洛煙的極美女子,更像是他們的母親。
所以,曹洛煙的兒子柳南安,自然而然是他們的兄弟了。哪怕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麵。
葉塵凡回想起幼年時的時光,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也隻有嶽昊才會感同身受,才會理解這抹笑容。
片刻之後,葉塵凡突然收起了笑容,麵無表情的看向一個剛剛走上擂台的青年,那人一身錦衣配白玉腰帶,以往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今天竟然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心不在焉的傻笑。
嶽昊微微眯眼,神色複雜的看向那個男子,半響後才輕聲歎道:“塵凡,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
葉塵凡神色恍惚,麵露苦澀,隨後卻是微微一笑,長歎道:“我何嚐不明白呢?自己犯過的錯既然已經無法彌補,那就謹記教訓吧。”
嶽昊聞言輕輕點頭,然後認真的看向擂台之上的比武,不再多說。
走上擂台的祝鯉是代表八荒院而出戰,但此時的他很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時不時嘴角會勾勒出一抹傻笑來,更誇張時還會笑出聲來,這一幕讓對麵來自四大書院之外的兩儀院學生有些膽戰心驚,實在是摸不清這位陵州小侯爺到底是在用什麼戰術?
祝鯉傻笑半響終於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衝一旁裁判歉意一笑,然後回過頭來看向那名兩儀院學生,淡然道:“我今天心情很好,要不你認輸吧?”
那名兩儀院的學生並不認為這是小侯爺對自己的嘲諷,因為人家的修為可是歸元中期九極境,那可是此次大比修為最高的幾位,人家能用商量的語氣和自己一個繁星境說話,已經算是給足了麵子,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
當然,這名學生要是知足也就不會走上擂台,他得寸進尺的嘿嘿一笑,問道:“在下能否鬥膽問小侯爺一招?”
問招?
祝鯉微怔片刻,隨即了然,原來是看中了自己這萬法皆通的名頭,想要尋求一番指點,要擱往常,心高氣傲的祝鯉是理都不會理睬,可今天,心情很好的祝鯉竟然笑著點了點頭。
那兩儀院的學生見狀大喜過望,連忙抱拳道了句多謝,接著便動手了。
兩儀院取太極生兩儀之意,講究一個道法自然,院中之人比鬥的心思較輕,頗重修道,整座書院更像是一座道觀,兩儀院的院長更是當代道門領袖武當山掌門的師弟,修為深不可測。隻不過這位道家宗師授法講道是無比了得,可這宮門鑽營的本事卻是糟糕的一塌糊塗,被後來居上的星鬥閣將其從前四的位置擠了下去,更是挖了他兩儀院大半的牆角,這讓一心問道不與世爭的兩儀院院長苦笑無言,隻好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那道德經,也不知是在為誰超度。
而此時這位兩儀院的學生,算得上兩儀院內比較出眾的幾位了,隻見他深吸一口氣後,並未掐決,直接伸手向祝鯉遙遙一點,刹那間竟有一種晦澀難明的玄奧意味,仿佛這一方擂台自成天地,流轉的時空形成條條框框,將一切氣機感應全部封死,將這方擂台隔絕天地,將萬物鎖入其中。
那位擔任裁判的將軍先是變色,隨即祝鯉接著變色,這精彩絕妙的手段,完全已經打破了境界的桎梏,正真領悟了道法自然這四字之奧妙。
祝鯉微微眯眼,好似是在感受著這一方擂台所形成的天地,這時那兩儀院學生認真開口道:“小侯爺,這一招是在下推演院長那招畫地為牢而所得,於道而言,所謂牢籠便是不得自然,還望小侯爺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