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淡然一笑,卻沒搭腔。
她這麼做,當然是有她的用意。
讓絮兒攙扶采荷回去,一是為了讓內院的下人們看看,她這個主子對下人是多麼寬厚。
二是給絮兒一個發揮自己的機會。
要知道絮兒在伺候她以前,在這小姐府可是常年受欺壓的。
如今得了機會翻了身,還不使勁抖威風?
絮兒心裏定然明鏡似的,自己對采荷不方便明著處置,但暗著給采荷點教訓還是很輕鬆的。
讓絮兒攙扶采荷回去,就是為了讓絮兒給她點教訓!
絮兒是個聰明人,很清楚何言笑讓她攙扶采荷回去是個什麼意思。
這一路上,她看著小心攙扶,又噓寒問暖的,實則暗地裏絆了采荷好幾次。
每一次,采荷都會摔著膝蓋,疼得采荷直想把絮兒推開。
可是絮兒嘴甜,好聽話一籮筐,還死死抓著她的胳膊不鬆手。
內院裏來往著這麼多下人,可都看著呢。
她要是與絮兒爭執起來,定然會被那些下人罵她不知好歹。
要知道絮兒可是何言笑這個當家小姐的貼身大丫鬟!
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回了東溪閣,進了采荷自己的耳房。
采荷剛想用力推開絮兒出口惡氣,卻反被絮兒猛力一推。
她往前一栽,不知第幾次“撲通”一聲摔跪在地。
“啊!”采荷疼的悲聲慘叫,身子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方才那一摔,她清楚的聽見膝蓋傳出“哢吧”輕響,定是傷著骨頭了。
采荷的慘叫聲,東溪閣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都聽見了,可是他們都不敢吭聲。
她們心裏明鏡似的,絮兒可是新任當家小姐的大丫鬟,不管絮兒做什麼,都跟她們這些低等下人沒關係。
“嗬嗬嗬……”絮兒得意洋洋的一陣輕笑,歪頭看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滿頭冷汗,滿眼恨毒瞪著她的采荷道,“你再叫的大聲點,看有沒有人會過來替你出頭。”
“賤,賤人!”采荷臉色猙獰的罵道,“我可是將軍的人!你敢如此算計我,遲早有一天……”
“得了得了,你閉嘴吧!”絮兒滿不在乎的打斷她道,“別做白日夢了!就你這個小丫鬟,也想讓將軍給你撐腰?你當我家小姐是擺設?將軍會為了你為難我家小姐?”
絮兒每說一句,采荷的臉色就更慘白幾分,說到最後,采荷已經麵色灰敗心灰意冷。
她不是個傻子,心裏清楚的很,絮兒說的話沒錯,宋源絕對不會為了她這個奴婢與何言笑翻臉。
別說翻臉了,連質問一句恐怕都不會。
自己是個奴婢,性命不值錢,連當將軍手中的棋子都不夠格。
今日她去挑唆劉氏,被何言笑抓個正著,這就說明,自己這個棋子的壽命將盡了。
見采荷像個睜著眼睛的死屍一樣,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絮兒輕蔑一笑,轉身離去。
不過絮兒也不是個不知輕重的,出了采荷的耳房後,便吩咐院子裏的粗使丫鬟將采荷抬上床蓋好被子,千萬別著了涼。
采荷的膝蓋是廢了,能不能再下地走路都不一定,但她的人絕對不能死。
一擔她死了,小姐也會惹上麻煩。
就像采荷說的,再怎麼樣,她也是宋源留下的棋子。
辦好了何言笑給自己的差事,絮兒美滋滋的回去討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