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然看向唐千林問:“這是怎麼回事?”
唐千林道:“這讓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尉遲然問:“什麼往事?”
唐千林道:“我在東北尋找薩滿靈宮的時候,曾經去過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是一片沙漠,在沙漠中我遇到了一個旄捕前輩,這個人叫尤四方,而尤四方在進入那片沙漠之前,也曾經在東北深山中的某個鎮內經曆過和我們現在一模一樣的事情。”
尉遲然疑惑道:“什麼?”
唐千林道:“我當時無意中走進那片沙漠的時候,是198年,可尤四方聲稱自己是宣統二年到的那片沙漠,也就是,距離我發現他已經過去了快三十年,尤四方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而開始調查《九州萬獸圖》的,而當時我發現竟然有兩本九州萬獸圖,也就是那時候,其實我就應該發現平行世界的存在,然後他去了東北,又被日本人雇傭,去一座渤海國的古城尋找失蹤人員,誰知道在原本應該廢棄的古城內經曆了一係列詭異的事件,然後進到了那片永遠也走不出去的沙漠之中。”
尉遲然問:“那最後你是怎麼出來的?”
唐千林道:“在一個叫胡順唐的開棺人幫助下走出來的,總之那段經曆至今難忘,難道,我又要重複那段經曆了?”
尉遲然忽然想到:“烏飛和裴恩彤在做什麼?”
唐千林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所以,兩人快速朝著烏飛和裴恩彤所在的位置走去。來到大路之上,卻發現村中的人都聚集在那裏,所有人都身著盛裝,走在遊行的隊伍中,前方還有人吹著嗩呐,敲著鑼鼓,兩側的人則放著鞭炮。
唐千林和尉遲然心翼翼從路邊走向隊伍最前方,驚訝地發現,最前方有人抬著一口沒有蓋上棺蓋的棺材,但因為是舉起來的,所以他們看不清楚棺材內到底躺著的是什麼人。
既然是喪事,為什麼此處的人要穿得這麼光鮮亮麗呢?
遊行的隊伍緩慢地朝著戲台的方向走去,而戲台也已經掛滿了紅色的綢緞,那些綢緞在微風吹拂下飄逸著,就像是一隻隻懸在半空的手不斷揮舞著,召喚著遊行的隊伍上前。
此時,尉遲然發現烏飛和裴恩彤就站在之前那座屋子的門口,兩人站在屋簷之下,神情十分嚴肅,緊盯著遊行隊伍最前方的那口棺材。
唐千林見狀,示意尉遲然跟緊自己,然後兩人從瓦房後麵繞過去,悄悄來到烏飛和裴恩彤身後不遠的地方,躲在一個水缸的旁邊。
很明顯,他們兩人也能看到這番詭異的情景,因為有人群遮擋,所以他們並未發現唐千林和尉遲然的存在。
靠得夠近後,兩人盡量蜷縮在陰影之中,豎起耳朵去聽烏飛和裴恩彤的對話。
烏飛緊握著裴恩彤的手,兩人的手抓得特別緊,就好像烏飛要送裴恩彤進那副棺材一樣。
烏飛道:“隻要這次成功,你再去雲州寺,我們就成功了,就可以徹底留在這裏了。”
裴恩彤似乎有些神情恍惚,站都站不穩:“我已經快不行了,如果這次不成功,我便沒辦法留在這副軀體裏了。”
成功?軀體?尉遲然聞言看著唐千林,唐千林也很疑惑,不知道兩人到底在什麼。
烏飛問:“你確認一下,那棺材裏是不是你?這是不是你的前世?”
什麼?棺材內是裴恩彤?前世?尉遲然緊盯著前方那兩人的背影,唐千林也是一臉驚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恩彤艱難地點頭:“我隻能記起來一點點,我記得嘲哳苑三個字,也記得我前世應該是個戲子,我是染病死的,在我死之前,還清楚記得他們為我換上了一身紅衣,周圍的人也麵露笑容,對,是這樣的,我床的旁邊就放著棺材,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等著我死一樣。”
烏飛看著越來越靠近戲台的人群:“等下我沒辦法過去,隻能靠你自己了,你必須得靠自己走到戲台上,然後躺進棺材裏,你必須得確認那裏麵躺著的是不是前世的你,如果是,記憶會在那瞬間全部回來,如果不是,你得趕緊出來,明白了嗎?”
裴恩彤依舊是艱難地點頭,她側臉的那一刻,尉遲然看到她的臉色無比蒼白,毫無血色,就像是剛死不久的人。
遊行的隊伍終於到達了戲台,在四名大漢將棺材抬上戲台的同時,原本呈縱隊的人群也散開,所有人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站在戲台之下等待著。等棺材放在戲台中心之後,四名大漢也分別站在了戲台的東西南北四個角上,隨後,戲台左右兩側的戲班開始吹奏起來,如之前一樣,唐千林和尉遲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出來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