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此刻在陽光的映照下,坐在高大駿馬上的她,簡直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將軍,而我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難民。
我聽不出她的語言,究竟是屬於阿爾泰語係還是漢藏語係,或是根本不屬於七大語係,我隻知道她的射術很牛逼……
我見她沒吭聲,似乎是在辨識我的身份或是其它,想著稍微挪挪腳步,好看清她的相貌啥的,她的身形一動,張弓搭箭,剪影之下,簡直是瀟灑的令人發指,我想古時的穆桂英和花木蘭,也就是這樣了吧。
丫還擔心我對她不利?
我心裏有著九九,但我不敢有別的想法,起來,人家是東道主,老子現在都不知道闖進了什麼地盤,我隻好站住不動。
隨後我語氣盡可能溫柔起來,陸陸續續著,無非就是我如何被追殺,如何逃入山池,如何被那猛禽一路逐殺……
大概是我溫柔好聽的聲音打動了她吧,我想,隨後我聽到一聲尖嘯如雲的口哨聲,沒多久我就聽到陣陣馬蹄聲,從遠處山巒的盡頭拐了進來,大概有七八批高頭大馬,風馳電掣而來,騎馬之人呼嚕嚕的一頓大喊,大概是想震懾我吧。
我是苦不堪言啊,眼前這女子,我甚至都看不清臉,但我知道她的射術,所以我現在根本就是刀砧上的魚肉,那些策馬而來的人,根本沒必要再嚇唬我。
我就是再扛嚇,也不能再這麼過分了啊。
我就這麼呆著不動,直到那群馬隊奔跑過來,我隻是掃了一眼,都有點傻眼了。
一個個體格彪悍的不行,身上的服飾有些臃腫,更襯得他們跟巨人似的,跟職業打籃球那些家夥應該有的比了,多是挎著長弓,頭上綁著扇子形的羽飾,似乎就是我之前所見的那種鳥雀的羽毛所製。
我不知道這些彪悍的牧民是什麼人種,相貌看著有點混血,皮膚粗糙,臉上掛著高原紅,一個個都是大胡子,年輕點的,胡子相對來少則沒那麼濃密,這讓我想起蒙古大漢,果然遊牧民族,都是有些相似的。
我這麼一看,感覺這些人應該是這個女子的親戚兄長啥的,估計就是在山巒陰涼處休憩一會,難怪一個女子,這麼幾群的白色“犛牛”,她怕是再有能力,也看牧不了。
這種陣仗,我了個擦的,要我還能雲淡風輕,那是假的,但我在不了解情況之下,也不能苦著個臉,萬一被當成是入侵者啥,怕是連句話都不給,直接給射殺。
“我滴,難民,我滴,好人!”
我決定反客為主,趕緊給解釋解釋,好在有一種語言叫做人類語言,那就是手語。
我比劃著,撫摸著自己的心髒,指向來時的林叢,還有幾乎隻剩下一個尖角的劍山,解釋著。
馬隊之中為首一人,威猛無比,眼神也是炯炯有神,他像是看著一個醜一樣,看著我,眉頭皺著,很快的,他將身上的大弓取下。
我日你鍋!
我心頭在罵娘,老子都這麼溫柔地解釋了,還要將老子給殺了?
我低頭一瞅,心想會不會是纏在腰上的軟劍,讓對方誤會了,畢竟這麼都是武器,對方不定認為我有敵意。
這一來,我趕忙解下軟劍,猶如蛇遊一般,劍身在晃動著,而我這舉動也許是刺激到了那個為首之人,他坐下的駿馬揚起馬蹄,馬嘯了一聲,馬蹄再度落地時,箭矢已經搭上他的長弓。
我整個人傻眼了,這麼近的距離,跟槍火有啥區別,我的手腕一動,軟劍掉落。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想,這時候就是最好的詮釋。
那女子此時開口,跟這為首的漢子了幾句,嘰裏咕嚕的,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自己隱隱約約能聽懂一點,就像是在城市長大的孩子,回到外婆家,雖然已經聽不懂方言,但總感覺自己基因裏刻著這玩意,有點共同之處。
那漢子將長弓放了下來,也許是那個女子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我丟劍的動作,讓對方的警惕暫時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