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外門弟子比武如期進行。
靈山派門內大比參與人數眾多,一萬餘人分出五千多組,兩兩對壘分出勝者,循環往複,直至留下一百人,屆時挑戰內門弟子。在諾大規格的大比開始前,靈山掌門山河及其餘七位長老,發表了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隨即由山河宣布比武正式進行。
外門弟子角逐為期五天,每日有兩千人對壘。雖然都是些境界不高實力不強的小字輩,但靈山派總歸是全體出動,所以長老們必須在旁監督,以防不測。
比賽場地在一座被橫空截斷的禿峰上,截麵橫跨十餘裏,足以容納近千人同時搏鬥。與此同時,另有山河等人聯手布陣,將十餘裏峰麵分割成千餘獨立的小空間,互成犄角,互不幹涉。這座禿峰的來曆,據說是前些年大會剛開辦的時候,被某位掌門兩指作劍攔腰斬斷。
此時靈山幾位巨頭,高居在前些天重新維修過一翻的看台上,身後百名內門弟子齊齊而站,幾名親近弟子則站於長老們身側,唯獨少了一人。
在眾人隻分勝負的搏鬥進行的如火如荼時,某個忘了具體時辰的少年才匆忙趕到,麵對眾人怪異的目光,少年不以為意,用手撓了撓頭,爽朗道:“昨兒師傅跟我說午時才開始,要不是我機警發現山裏都沒人了,可不真得等到正午才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老頭兒,這鍋就靠你背了。
山河輕輕咳了聲,沒有做聲,示意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哈哈,楊一望著山河鐵青的臉色,心裏暗笑,彎腰作揖道:“弟子楊一見過各位師叔。”說完走至山河身旁,轉頭望向乃容身邊的年輕女子,報以微笑。
長老們輕輕應聲,唯有授漁捋了捋長須,笑著道:“師侄入山當日可是說要多來萬法峰閱書,月餘過去,連人影都未曾見著啊。”
楊一擺了擺手,語氣輕鬆道:“大師兄的位子都快保不住了,哪還有心思看書。”
“你啊,”授漁無奈的指了指楊一,接著說道:“你看得穿世間萬法本質,自當立學以讀書為本。”
楊一想了想,作揖認真道:“受教。”說罷望向旁邊大咧咧喝著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淩沁,心說,萬法峰孤本典籍無數,大比結束後是得好好去看看,省的以後跟這娘們一樣,隻知道打打殺殺。
見兩人寒暄結束,與山河相鄰而坐的斷崖大徒弟鸕之,輕輕拉了拉楊一的袖口,麵對楊一有些疑惑的眼神,笑容真誠小聲道:“在下鸕之,斷崖是我老師,前些天被你揍慘了的那個小胖墩,諸湘,我師弟。聞名師兄已久,今日終得一見。”
楊一瞄了瞄,聳聳肩道:“鸕之師弟是想替諸湘出頭?”
“一介書生,何來膽氣出頭。”鸕之揮了揮手,語氣淡然。
少年因他的自嘲生出些許好感,笑道:“嗬嗬,玩笑話罷了。”同時正視起眼前男人,看不出年歲,笑容溫和,眼底自有一股穩重、堅毅。
“不過師兄天才豔豔,若不是鸕之已經被內定為外門長老,定要與師兄切磋一番。”
“前途無量嘛,但還是來找我打架的嘍?”
鸕之笑著搖搖頭,打趣道:“聽聞筱筠師妹被師兄指導月餘,進步神速,鸕之也想沾沾這個光啊。大比之後我將出任外門長老,那兒不比內門弟子少不知事,是個魚龍混雜之地,以師弟這點手段真怕被吞的渣都不剩。”
楊一嘴角揚起,微笑著歎道:“嘖嘖,何必逗弄師兄。師弟以書入道,自有大氣、定氣、傲氣,是謂書生意氣。何談怕之說。”
鸕之笑眯眯的不再說話,安靜退到一旁,觀看起場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