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風靜立在大廳中央等待著逍遙的回答。
逍遙慢慢走下台階,與段長風相對而站,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沒有俠肝義膽,更不會滿嘴的仁義道德,但做出來的事確實眾人所不齒的,我們就是一班山賊、草寇,行為做事完全憑個人愛好,也許今天我可以路見不平,明天我就可以見死不救。”
他從來都是以山賊自稱,雖然做過很多劫富濟貧的事,但是寧願被外人誤解為殺人放火,也懶得解釋什麼,好在他的一群兄弟也都支持他,不然也不會有這個寨子,不會有這麼多看不慣世事的高人前來相助。
他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因為那些都是虛名,不重要!多少人為了一個名而踩過了更多人的屍體,這些他都看透了,也看膩了。
段長風注視著逍遙墨藍色的眸子,他閱人無數,他看得出逍遙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的心裏肯定埋藏著宏偉的目標,但是那火苗卻一直被壓抑著,是什麼力量壓抑著一個男人的理想?
“哈哈……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白道中人我看的多了,但是寨主不是,我看得出,隻是不知道段府究竟是有何不妥之處,才會使貴寨出手?”段長風再一次追問。
“既然來到這裏,你也是足夠有膽識,但是為什麼要幫助父兄為非作歹?為了你家、為了芸芸,你應該懸崖勒馬,否則我隻好出手。”今天見到段長風,逍遙覺得他應該還有救,因為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為非作歹?我想寨主其中定是有何誤會,但是我與家妻之間的事……另外直呼家妻的閨名,我想寨主恐有不便,還請……”段長風向逍遙作揖,但是眼神是堅定的,他已經不止一次直呼芸芸,這其中的韻味他不會不清楚。
逍遙怎會看不出、聽不出段長風的警告,但是他怎麼會就此放手,這些年來他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這一次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是要定了。
韓芸芸躲在柱子後邊,看著兩個男人的明爭暗鬥,心裏奇怪怎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該死的段長風就是不肯低頭,聽說貨物都送回去了,還不趕緊送貨,他不是把信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嗎?沒事跑來這裏幹什麼?
看著韓芸芸探頭探腦,表情詭異,一會搖頭、一會跺腳,逍遙不明白她這是想幹什麼,不免多看了幾眼,但是些小小的細節又怎會逃過段長風的法眼。
“芸兒,我知道你在這裏。”段長風沒有轉身,隻是篤定的說。
韓芸芸立刻縮回腦袋,倚在柱子後邊,大氣都不敢喘,小手還一直捂著胸口安慰自己。
沒有聲音,段長風繼續說“怎麼,夫君來接你,你還不歡喜的出來迎接?難道要我親自請你出來嗎?”段長風故意把請字拉長,在外人看來卻像極了小兩口間的打情罵俏。
韓芸芸最終還是敵不過段長風的心理戰術,慢慢的挪出身體,一張小嘴翹的老高,還不停的小聲咕噥。
看到韓芸芸不但沒有受苦,反而精神很好,甚至還長了不少肉,這下他的心總算回到他的身體裏了。
“娘子,多日不見,怎麼也不問問夫君的病情?”段長風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拐杖,還假裝一個站不穩,整個身體朝韓芸芸倒去。
韓芸芸趕緊扶住段長風,沒有好氣的大喊“你怎麼回事?腿沒有好還亂動,大夫不是說不能亂動嗎?要是跛了可不要怪我!”
“哎呦……不會啦,有你管我那麼嚴,我連下床都不敢哩,哪裏會跛!”這感覺真好,段長風整個人又活了過來,他的生命全部掌握在眼前這個小丫頭手裏。
韓芸芸無奈的翻著白眼,看來她的逃跑計劃又要更新了。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逍遙感覺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他的心好像被成千上萬的蟲子啃咬,為什麼芸芸看到段長風就忘記了他的存在,他們不是兩情相悅的,每晚還在計劃著美好的未來?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