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隻見不遠處似乎有亮黃色衣角一閃,燈光一滅一明,一條人影閃過前方路口。
無憂立刻不露痕跡的跟了上去,那身影隻向前走了不遠,在一麵牆壁上油燈的底座下一按,牆麵上立刻向兩旁滑開,露出一間石室來。
無憂皺眉,這身影不是司城狙?難道這是司城狙命人修建的?
司城狙麵沉如水,油燈從側麵照來,半麵臉頰明滅不清,看起來魔魅異常。
司城狙目光炯炯直視著前方,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蹤,石門一開,立刻大步的走了進去,不知道是對於暗室的信心抑或是別的什麼,石門並沒有關上。
略等了片刻,在沒有什麼人出現,無憂悄無聲息的掩了上去。
這裏竟然是一間廂房,無憂一愣,雖然是地下的石室,卻是按照女子的閨房布置,紗幔繚繞,珠簾串串,上等的紅木桌椅,一切看起來都雅致至極。
司城狙背對著石門站在一麵牆前麵,仰頭注視著什麼,神情極為的專注,眼神空洞而悠遠,好似已經透過麵前的東西看到了很遙遠的地方,隨即眼中溢出一絲痛苦和噬骨的溫柔,好似通過眼神在愛撫著令他痛苦的心愛之人。
“舞兒,朕好想你……”半晌,司城狙忽然低低的輕歎出聲。
無憂一愣,舞兒?忽然覺得有一絲怪異的熟悉感從心底深處升起。
“舞兒……你會怪朕麼……”司城狙癡癡的看著那牆麵,低低的喃道,好似正對著那個他口中的舞兒癡癡問道一般。
無憂皺眉,若是懺悔為何不睹物思人而是對著一麵牆空言?這房中多有女子之物,放眼看去,梳妝台上首飾盒旁放著幾隻珠花,唇紙,耳環還有胭脂盒等物事,想必司城狙是將以前他印象中那個舞兒的閨房照搬了過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讓司城狙念念不忘,那女子死了麼?要不然堂堂帝王,為何不直接將人弄到自己身邊而要在這淒然的對牆自語?
無憂心底閃過一絲疑惑,世間傳聞司城狙最疼愛的便是司城涵琪的母妃,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
司城狙低歎一聲,臉上帶著一絲傷痛和落寞,大手輕輕的撫摸著麵前的石壁,好似拂過心愛之人的發絲,“舞兒……”
“你知不知道,比起你死,朕更願死的是朕……”司城狙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輕顫,大手也幾不可控的顫抖著,好似內心正經受著無比巨大的煎熬。
那個舞兒死了麼?無憂一滯,看司城狙的樣子,隻怕那個舞兒的死在他心裏有極為深刻的影響,無憂瞅了瞅司城狙顫抖的大手,是怎樣深刻的感情,能讓一向喜怒不言語色的帝王失控?
帝王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在麵對自己心愛之人之時,也會有心底最深處感情的流露。
無憂心底忽然有些悲傷,外表多麼光鮮亮麗的人,背地裏誰知道有著怎樣的心酸。
司城狙已經低低的開口了,“三年了,舞兒,朕始終不敢再見你一麵,朕心中有愧……可是,即使朕再不舍,為了天野百年基業,為了天野千秋霸業,朕也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