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司城祁月便停下身形,無憂抬眸一望,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裏不是剛剛他們開始戲弄淑妃他們兩個的那個宮殿麼?怎麼又回到這裏來了?
司城祁月看見無憂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笑中帶著一抹酸澀和冷意,也不說什麼,抱著她直直的飛入一旁一間殿中。
月色再次隱入烏雲之中,夜幕下,宮殿黑森森的聳立在那,好像一頭怪獸張著的血盆大口,隨時可以將人吞噬一般。
其實,這整個皇宮又何嚐不是一個怪獸,進了這宮裏,就算你沒有卷入爭鬥中嗎,也隻能老死宮中做這怪獸可憐的殉葬品。
四周很黑,宮殿中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司城祁月對這裏好像很熟悉,並沒有去看那些模糊的擺設,抱著無憂一路直接向裏走去,走了大概有半盞茶的時間停了下來,將無憂放在了地上。
無憂抬眸四處打量,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分明,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墨香氣,這裏好似是一間書房。
司城祁月不知從哪按了一下,一旁牆壁上忽然探出兩個夜明珠來,整個房子頓時光亮起來。
她猜的一點不錯,這裏確實是一間書房,隻是應該是沒有人用的,四周布滿了灰塵,就連夜明珠上都蒙上了一層塵土。
無憂走過去拂掉夜明珠上的塵土,整個房子頓時亮了不少,柔和的白光下,無憂細細的打量起四周。
書房擺設極為的簡單,一張梨花木大書桌,桌子後麵是同樣木質的椅子,椅子上放置著一個繡著千葉百合圖的坐墊,隻是因為長久沒有人坐也沒有人清掃的緣故,坐墊已經積上了厚厚的一層灰。
書桌上擺著幾疊畫紙,畫紙上同樣積著厚厚的灰塵,畫紙的最上麵是一副尚未完成的畫,隻畫了一半,模樣已經能看出來是一副牡丹圖,隻是不知道畫作的主人經曆了什麼,畫了一半便擱置了。
梨花木的大桌上擺著一個極為精致的花瓶,花瓶中插著幾根枯萎腐敗的枝椏,瓶子外散落幾片焦黑的花瓣,此時早已看不出是什麼花的花瓣了。
這裏不知道是哪位嬪妃曾用過的房間,倒是簡單雅致。
無憂大致的打量了一圈才注意到司城祁月自從進了房間就一直沒有說話,站在一幅畫前麵靜靜的看著。
無憂走過去一看這畫頓時心裏騰的一下,畫上是一個嬌俏的宮妃,笑盈盈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無憂抿唇,那宮妃眉如遠黛,眸若星辰,渾身散發著一股尊貴典雅的味道,隻是這麼一眼,便會讓人從心底裏喜歡上她,那孩子精靈慧黠,輪廓和司城祁月又七分相似,無憂心裏已大致清楚了,這必然是司城祁月的母妃。
“這是胤仁宮,在我六歲的時候,這裏就是禁宮了……”司城祁月癡癡的看著那副畫,那幅畫上有一層薄薄的浮灰,想必起其他的地方,這裏灰塵明顯要薄許多,想來是中間有人打掃過的緣故。
無憂記得以前好像聽人說過,司城祁月的母妃是胤妃……
司城祁月唇角扯出一個冰涼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擦去畫上的灰塵,眼眸漆黑一片,陽光悠遠深沉,好似正通過眼前的畫看向若幹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