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覺得他有點冤,說實話也叫無恥?
“我困了,先睡了。”張浪又打了個哈欠,熟門熟路的進了臥室,直接往金驚鴻的床上一撲,對金驚鴻這個大美色視而不見。
這倒是出乎了金驚鴻意料,本來還以為這家夥又要禽獸一把呢,誰知道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金驚鴻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然後發呆,這個睿智的女人在認識張浪之前是幾乎從不發呆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近兩個月來,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
一壺茶見了底,她看著臥室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往裏麵走去。
她從張浪第一次踏足皇後號的時候就已經不排斥這個男人了,對於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她來說,早已經把心理上多餘的情緒處理好,然而,當看到躺在床上的張浪時,她仍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一直獨身的她,雖然已經不排斥張浪,但還不習慣睡覺的時候身邊多一個男人。
懷著一個複雜的心情躺下來後,金驚鴻關了燈,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她再次想著這個男人曾扇她耳光打她屁股的畫麵,就如她無數次腦海裏回放一樣,那股仇恨早已不知何時湮滅,餘下的,是類似於曾經滄海難為水的難明情感。
在她思緒飄飛的時候,身邊男人無意識的伸出一隻手臂,強硬的摟她入懷,而她初時渾身緊繃,隨即逐漸放鬆下來,試著將自己的頭枕在男人胸膛,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寧。
這一夜,金驚鴻睡得尤其舒服,夢中一滴淚自她眼角留下,卻不自知。
醒來時,身邊已空空如也。
……
張浪上午並沒有課,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醒來看到金驚鴻那張睡夢中的安詳臉龐,竟然有種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的負罪感,所以才匆匆離開,連早點都沒來得及吃。
他是步行離開的,一路上步伐悠閑,反正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他沒往學校方向走,而是沿著海岸邊漫無目的,雙手放在腦後,沐浴著清晨的陽光,懶洋洋的姿態,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日光浴,舒服得不得了。
海都市是一個空氣質量很好的城市,何況現在又是在海邊,空氣微濕卻清新,這樣的環境很讓人放鬆,正因如此,這個城市的人生活才有些散漫。
遠處海與天連接,在這如畫一般的風景裏,一個人吸引了張浪的注意力。
一個女人,奇裝異服打扮的女人。
她穿著類似少數民族的服侍,赤腳盤發,身材苗條,自趙浪前方走來。兩人相距百米有餘,看不清容貌,然而張浪第一時間警惕,敏銳的感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衝他而來。
張浪放下了枕在腦後的雙手,眯起了眼睛,並停下了腳步。
雖然有些子虛烏有,但他感受到了殺氣,漫天遍海的殺氣撲麵而來,呼嘯成風。
那個仿佛如同亙古中走出來的女人越來越近,直到張浪看清她的容貌,在十米左右位置停了下來。
風起了,吹起女人的長袍,不遠處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張浪如臨大敵。
這個女人看年紀好像在四十歲左右,臉頰瘦弱,顴骨略微突出,她就站在那裏,直視著張浪,良久,才開口:“我是多吉本瑪,來自藏邊,歐陽青鸞的恩師。”
張浪愣在了那裏。
“你可知我從藏邊千裏迢迢趕來,是為了什麼?”她臉上露出譏誚的笑容,歲月雖然在她臉上留下了細微痕跡,但不難看出,這是個大美人胚子,隻不過那種譏誚笑容破壞了她本該無懈可擊的美麗。
“不知道。”張浪老老實實搖頭,也可以說不老實,因為他可以用猜的。
歐陽青鸞曾經說過,加入被她師門知道兩人之間發生的事,師門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現在再結合這個多吉本瑪身上的殺氣,她為什麼來,大約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毀了青鸞的修為,所以我要取你的命。”自稱多吉本瑪的女人平淡開口,殺人這種事情自她口中說出來,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哦。”張浪的表情哪像是對麵來殺他的,他的回答就跟聽到對方說‘我吃過飯了’一樣。
“我好像跟你不熟。”張浪說。
“你還有什麼遺言沒有?”多吉本瑪像是沒聽到張浪的話,她臉上的表情帶有一些憐憫,那是一種上帝看待小動物一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