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藍天放手快,先我一步奪了過來,他看著陳玉卿道:“上麵的圖案繡的是隻有海之國有的東西,你不認識是肯定的。”
他拿著荷包,小心翼翼的收進袖中,注視著我道:“小師妹繡的很好,繡的也很像,不認識的人自然是看不懂的。”
我樂嗬嗬的看著藍天放,得到了肯定,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算算行程,還一小會兒就要到停靠的地點了,我有些不舍的對著天放道:“師兄,我聽說會在岐北停留好些日子的,你要是得空,別忘記給我傳信。”
我的眼神落在兩岸不斷變幻的景色中,有些惆悵的道:“要是看見師傅,替我問候他老人家幾句。”
我盡力排遣低落的情緒,笑著抬起頭對他道:“不過,也可能我會比你先碰上師傅,他老人家總是神出鬼沒的。”
藍天放點頭微笑看著我不說話。
陳玉卿插不上,悻悻地退到船舷邊,嘀咕了幾句我聽不清的話,就閃身回艙內去了。
……眼看著岸上的背影漸漸遠去,我才轉身對著艄公道:“算算行程,準確估計還有多久會到岐北。”
“最多不過兩個時辰。”
“行,等快到了,你讓人告知我一聲。”我對著艄公囑咐道。
折返船尾的廚房裏,我正查看著食材,提筆在紙上記下來。
雖說到了岐北,我們應該會找好安頓的住所。
但是以往的經驗告訴我,總要兩手準備會比較穩妥。
計劃是跟陳玉卿也商量過的,因為這一條船就是殉玉閣所有的。
前天晚上,我找到陳玉卿跟他說了說我的想法。
因為南梁現在的局勢也不算穩定,再加上一路上我跟雲楚在江湖上行走,始終沒能脫離開潛伏的追捕,哪怕現在短時間的風平浪靜,不曉得是不是醞釀著下一次變故。
我思量再三,跟陳玉卿提出了如下的建議:
船就停靠在岐北的碼頭,船上也固定留幾個人手,並且等船靠岸之後要第一時間補足需要的食材跟藥品。
按照我的盤算,至少得夠維持兩周以上的生活。
這條船,算是我們留下的一個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水路在南梁是四通八達的,不管碰上什麼危機的情況,第一時間走水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岐北的局勢要上岸才能體察到,留著手準備總是沒錯的。
陳玉卿也跟我是一樣的想法,我帶著個殉玉閣的手下,兩個人仔細做著記錄跟清點。
重中之重,還有隨船配備的藥品,南梁的南境,氣候更加溫暖潮濕,有些不耐存放的藥材容易產生黴變,一旦藥材變了質,不但是影響藥效,還有可能用了之後有副作用。
這些事情,我不願讓底下人去辦,需得親力親為才好。
正忙得不可開交,廚房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船上的一個年輕夥計端著個餐盒走進來。
我隨意瞟了一眼,愣怔了下,刹那間放下了手中的筆,迎了上去。
我一看餐盒就知道是早上我親自端到雲楚房中的那個,怎麼現在才拿出來?
小夥計看著我變了臉色,有些無奈的道:“這個食盒是閣主讓我端回來的。”
我上前揭開蓋子,茶喝了大約兩盞,粥,菜,絲毫未動。
基本是早上端過去什麼樣子,現在端回來就是什麼樣子的。
心中突突直跳,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顧不上再仔細盤問那個小夥計,我交代了殉玉閣的手下幾句,就把清點藥品的工作丟開一旁,急急忙忙去內艙找雲楚。
……我愕然的看著守在內室門口的殉玉閣手下說不出話來。
那個漢子一臉的抱歉,微躬了身子,有些討好的看著我道:“公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準打攪他。”
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腕,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要硬闖進去麼?
雲楚什麼時候派了人守在這裏,連我見他都需要通傳,我緊接著的反應居然是:難道是陳玉卿在搞鬼?“
殉玉閣的手下一臉謹小慎微的表情,有些謙卑的看著我,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也很為難。
何必多追問這個人,人不過得令辦事而已。
我決定還是遵循內心的想法,先找陳玉卿問問。
陳玉卿正在後艙跟幾個手下喝酒,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看到我來了,勉強從嘴邊扯出個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個笑容有些敷衍,明顯傳達不到眼底。
我腳步停住,頓在原地皺眉看著他們,一桌的殘羹冷炙,杯盞狼藉。
心頭添堵,我麵無表情的對著陳玉卿道:“少主的門口,何時派了人守著,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難道說我現在不能見他麼?“不想拐彎抹角,幹脆直接點。
抬起頭,我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陳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