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調頓了頓，看著翠兒道，“你說，馬車上的女孩子是不是不止往隔壁送的那一個？“
“是啊，奴婢覺著也是。”
我眼神一亮道：“翠兒，我們在這個鎮子上有目標了，走！“
“目標？走？”翠兒重複了一遍，“走去哪兒？”
“回客棧。”我語氣果斷地道。
拉住翠兒，我快步行走在深夜小鎮的街上。
我們是臨近傍晚從客棧出的門。
一路上，跟隨人流走的路線。
我們幾乎是將小鎮中心那幾條鏈接在一起的街道都走了個遍。
現在回客棧，選的路線自然不會是像剛才那樣的大圈子。
我回想了一遍來的時候行走的方向，放開翠兒的手道：“你跟著我走。”
翠兒於是跟在了我的身後，腳程很快， 我們已經抄近路從另一條便捷的線路往落腳客棧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小鎮，如果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是要進入到一天當中最靜謐的時刻了。
我一路快步在街道上穿行，身後的翠兒也沒有拉下的跟著我。
我走著走著，眉頭卻皺了起來。
眼前的情形有些奇怪。
先開始在茶館所在的街道上，我曾經見到那幾家相鄰的妓，院，招攬了許多客人前去。
呆在妓，院門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吸引住哪怕沒錢去光顧也想看一看熱鬧的閑人們。
那一條街因而格外的熱鬧。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夜深了，人流卻是有規律的向著另一個方向流動。
這麼說，小鎮還有另外一個能夠吸引到這些外來客的地方。
那，會是什麼樣的地方呢？
我想到這裏，突然放慢了腳步。
翠兒急走幾步，挽住我胳膊問：“您怎麼停下來了，不是方才跟奴婢說了，要馬上回去客棧麼？”
“翠兒，”我的眉間未曾舒展，出神的觀察了一會兒身邊走過去的人群。
發現他們中的大部分正是往偏離小鎮中心的某一條巷子的方向而去。
那裏，一定有古怪！
我覺得要坐實自己的猜測，走一趟比什麼都強！
於是，我想了想，對著翠兒道：“我現在改變了主意。看來我們要多走些路，先不急著回客棧。”
翠兒順著我的眼神方向看，觀察到我正在留意那一批湧向小鎮巷子的人流，當下了然道：“您是看出了那些人有古怪？”
“不錯，”我點頭，回望了一眼翠兒道，“你也發現了？那一條巷子裏不知道有什麼？搞得那麼多人都要趕過去。“
“莫不是另一塊煙花之地？“翠兒靠近我幾步，笑嘻嘻扯了扯我的袖子道，”如果是那樣的，還要趕著去看麼？“
我心中一咯噔，怎麼翠兒今天居然開起了這樣的玩笑。
一瞬間，我的眼神有些狐疑的掃了翠兒一眼。
心中浮現起的卻是在岐北時候發生的事情。
在園子裏，柳真真還是那個不出麵的背後大夫時，曾經約我在雪月樓見麵。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雪月樓是什麼樣的地方。
了解到那地方是煙花之地的時候，我曾經跟翠兒開玩笑的說起，當時我問她：“你想不想跟著公子我一起去瞧瞧啊，說不定這輩子也隻能瞧這麼一回。“
那個時候，翠兒的反應還曆曆在目。
算起時間，過去的並不久，現在的翠兒已經灑脫到能用這樣的說辭來跟我開玩笑了麼？
我的眼神一黯，視線投向石橋那邊的湖水。
翠兒卻沒察覺我的異樣，以為我還在思考人流跑去那一邊的目的。
她再度扯了扯我的衣袖道：“用得著考慮那麼久麼？要麼跟過去看看，大不了見了招牌再折回來好了。“
“要麼，就幹脆這樣。“翠兒笑嘻嘻撇撇嘴道。
“幹脆怎樣？“我心中一凜，眼光鎖定在了翠兒的臉上，”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啊。“
“我，奴婢能有什麼主意啊，還不是就這樣，“說話間，翠兒一把拉住了旁邊走過的一個男子道：”請問，前麵小巷子裏是什麼地方，我初來乍到，見到這街上很多人都往那邊走。“
被翠兒拉住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愣了一愣，不看翠兒，目光卻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翠兒拍了拍他手臂道：“這位兄台，我在問你呢？“
年輕人紅了臉，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翠兒道：“那邊是個賭場，他們趕著去賭錢呢。“
說罷，他靠過來一步，拱手向我施了一禮，仿佛要說點什麼。
翠兒不等他說話，飛快的拉住我向前走去。
“哎，等等。”身後還傳來那個年輕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