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假設的最壞的打算。”
蕭楚笑了笑,牽動傷口,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口氣道,“我隻是說說,你也知道,受傷的人行動不便,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行動不便還一路急著趕回來,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劉光遠腹誹的看了他一眼,涼涼的道:“說到底,就是四個字,重色輕友。”
蕭楚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牽動傷口的疼痛,他一手虛虛的摁在了胸腹間。
“你這直愣愣的個性,從小到大......一點沒有變。”
劉光遠瞪了他一眼道:“就該讓你落在蕭凜的手裏,被他折磨才好。”
蕭楚喘息了幾下,明麗的眸子斜了他一眼道:“阿寧在宮中怎麼樣,我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阿寧過的好不好?”
“好的很,補藥養著,能動能走能吃能睡,比現在的你強。”
”不能這麼比啊,“蕭楚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感慨的道:“不過你說的對,調理這麼些年,我看著阿寧的氣色倒是越來越好了。”
“個子也長高了些,快趕上你一般高了。”劉光遠回想了一遍,笑道,“出行前,我去宮中見過他一次,險些將那個背影看成是你。”
”你別說啊,要是他跟你穿著同樣的衣服,真是很容易認錯的。“
蕭楚笑道:“原本就該是跟我一般高的,不過遲了一小會兒而已。“
”隻是他生下來的時候先天不足,母後為了他操碎了心,這麼些年養在深宮裏,名貴的藥材調理著不惜工本,他若是再不爭氣......”
蕭楚沒有說完便咳嗽起來,難受得厲害,胸口更是悶得喘不上氣,接連幾天的奔波,加上剛才在葉菱麵前著力的繃緊神經掩飾著。
此刻的他,真正是到了強弩之末。
劉光遠皺眉看著他白得滲人的臉色壓低聲音道:“你還是別說話了,好生睡一覺。“
”三天時間,我也得做些籌備。”
他上前一步,抽去墊子,扶著蕭楚翻了個身側躺著。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蕭楚聲音低弱的道:“她有沒有......看出破綻?”
劉光遠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搖頭道:“點了熏香,蓋著這麼厚的棉被,該是聞不到你身上的氣味了吧。”
“她隻是覺得你奔波多日很累了,托我好好照顧你,沒往你受傷的那個方麵想。”
蕭楚蜷著身子臉色蒼白的道:“可是我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你有沒有聽到她說的,他父親葉慎之在大冶曾經做過香料的生意。”
“她說的這樣一句話,是不是她對香料很清楚啊,你說她會不會懷疑到那香料上。”
蕭楚說著,呼吸氣促起來,他忍住傷口尖銳地疼痛,抓了劉光遠的袖子問:“你剛才送她原路回去,入地道前,她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劉光遠眼神閃了閃,瞥了一眼屋外道,“她隻說你多日趕路太辛苦了,要我盯住你好好休息。“
”他父親做生意是不假,她一個養在閨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對香料精通呢?“
”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交待。”
“那就好。”蕭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闔上眼嘴角動了動,他淡淡的道,“是我......多慮了。”
......我茫然的走在地道內,這暗道的地麵上鋪著一層細碎的小石子,應該是修建伊始就鋪成的。
腳踩上去,發出細碎的輕響,我的心頭卻一陣一陣的疼痛。
不知不覺間,我眼眶的淚便是忍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隻能聞到通道裏那股子貫穿始終的氣味,我加快了腳步,抬手拭去淚水,順著地道的方向盡快往來時的入口走。
我剛才問過劉將軍,確實沒有想到他們早就安排下的這個後手。
若不是蕭楚告知我,我實在是不曉得我住的宅院還有這般玄機。
幸虧有這條地道,才能順利的見到蕭楚。
......回到房中,我脫下身上的衣衫,目光逡巡了一眼桌麵上的擺設。
我打開其中某個盒子,取出一包香料,想了想,我伸手握住了桌子上放置的茶壺,將剩餘大半壺的茶水傾倒在了銅盆中,又將香料灑了進去。
嶺南出產的一點點迦南香,混合了丁香,甘鬆,蘇合,隻是粗製的,難得混出的味道也挺好聞。
應天那一次夜逛市集,看到了,忍不住買下兩包。
室內彌漫開久久不散的香氣,我想也不想的就將那小半盆水傾覆在了我脫下的那一身衣衫上!
(Ps:快要開虐了,親媽淚奔......)